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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睿忙不迭地點頭,他生出一點希冀來,他就說,秦恪雖然看著冷,但也會顧忌宗族血緣,怎麼說他都是親侄子。
秦恪下一句話打破了他的所有幻想:「你在操林家的心。」
秦恪為自己安排的身後事中就有一項,讓段琮之掌秦家,收養一個孩子撫養長大,如果秦睿有孩子,將秦睿送出國外,再抱養他的孩子阻力會小一些。
但現在,段琮之的死,和他有關。
有人把秦家執法的鞭子送上來了,秦恪接過。
秦睿顫抖著閉上眼,預想中的疼痛卻沒有到來,秦恪起身,淡漠地說:「報警吧。」
秦睿因為經濟犯罪被拘留,在他眼中幾十萬不過是小錢,老爺子,秦恪,對他其實都不吝嗇,這幾十萬或許不過是他一夜的花銷。
但幾十萬但足以入刑,他心中生出一種恐懼來,秦恪要他進去,就沒想過再讓他出來,不過就是留他一條命。
帳要一筆一筆算,接下來是林家,林致和回來了,秦恪沒有過多關注,或許他們有一樣的目標,但在為琮之報仇這件事上,他不會借任何人的手。
林致和主動送了東西來,並尋求合作,秦恪去了一趟段琮之出事的地方,回來帶了傷,也帶回了當初朝段琮之開槍的人。
還剩林家。
除了秦恪帶著段琮之回來的那天,湯圓沒有再沖他叫過,只是經常到宅子門前坐著,想要進門去。
秦家大部分人都挺喜歡湯圓,但是從前是段少在養湯圓,三爺並不插手,現在段少不在了,傭人也不敢放湯圓進去。
應叔在段少出事後就病了,斷斷續續,一直沒有好轉,秦家暫且沒有管家。
秦恪給它開了門,低交代:「以後放它進來。」
秦恪給它開門,湯圓也不搭理他,一進屋頭也不回就往樓上跑,它一路跑到段琮之的房間門口。
門關著,湯圓嗚嗚地叫,在門口來回走了幾步,沒有人再出來給它開門了。
他在門外的軟墊上趴下。
秦恪上來的時候湯圓抬頭看了一眼,又收回視線看向關著的門,耳朵微微垂著。秦恪蹲下,不太熟練地摸了摸它的腦袋。
湯圓既沒有蹭他的手,也沒有什麼反抗的動作。
秦恪起身時,湯圓仍舊趴在地上,只是又看了他一眼。秦恪看著門,終究是沒有打開。
對於湯圓來說,氣味或許是最好的辨認方式。琮之不在了,氣味散一點少一點。
墓地是精心挑選的,離秦家有一定的距離,開車過去大約需要兩個小時。
秦恪出門的時候,湯圓車後跟著。
應小鍾原本是在帶它玩,湯圓最近胃口小了,最愛的鹿肉罐頭都興致缺缺,今天難得願意出來玩,應小鍾就沒有拴它。
現在一不留神,湯圓就去跟三爺的車了。
應小鍾是最擔心湯圓的人,它一直就不太喜歡三爺,現在段少不在了,他也怕三爺不要湯圓了。
如果是那樣,他也會努力養湯圓的,雖然他未必買得起鹿肉罐頭。
一直跟到了大門口,湯圓也沒有停下。
眼看著就要出門了,保安想去攔它,秦恪說:「停車。」
他打開車門,湯圓繞過來看著他。
秦恪說:「過來。」
湯圓走過來,在門外看了一會兒。
「上來。」
湯圓後退半步,然後輕輕一躍上了車,段琮之從前最常坐的座位空著,中央扶手區上放著一束不大的花。
看得出來,這不是花店的花,花瓣上還帶著露水,沒有什麼裝飾用的小話,花束的包裝也十分簡單。
這是秦恪出門前去花房剪的。
湯圓在段琮之從的座位前趴好。
「走吧」
大約兩個小時後,他們到了墓地,湯圓下車之後沒有亂走。秦恪在它之後下車,手上拿著花束。
他從花束中抽出一支,交給湯圓,湯圓配合地銜好,他們一起進去。
到了段琮之的墓地前,秦恪輕輕將那一束花放下,湯圓也把花放下,然後在墓地前打轉。
秦恪摸了摸它的腦袋,湯圓嗚嗚地叫起來。
它像是一個委屈的孩子,一頭扎進了秦恪懷裡,秦恪沒有推開它。
墓碑上印著段琮之的照片,他看著他們,嘴角掛著笑。
他在時,他們從來沒有這麼近過。
湯圓哭完就在地上趴下,秦恪也靜靜地坐下,他們在這裡坐了一天。
一直到太陽落山秦恪才起身,湯圓一步三回頭地看著墓地。
秦恪說:「下次帶你來。」
秦恪回到家,去了白樓,秦家不計代價地高速運轉之下,林家根本沒有辦法保人,林涵林渙都被推了出來。
秦恪食言了,第二天他沒有帶湯圓,而是帶著秦家的人,去了墓園。
那三個人都被壓著跪在段琮之墓前。
現在還剩林宏,林家的事,少不了他。
林致和的人送來了一份很關鍵的資料,並向他透露,林宏的夫人,黃女士手中有更關鍵的證據。
林致和得表現並不尋常,秦恪稍加查證就知道了他跟段琮之的關係,自然也知道了老爺子看中段琮之的緣由。
段琮之已經不在,追究這些沒有什麼意義,秦恪有條不紊地修改遺囑,安排秦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