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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琮之挑眉:「他是這麼說的?」
杜久生問:「你沒有嗎?」
段琮之笑得玩味:「是,在睡覺,睡懶覺。」
他們一起走到范導那邊去看鏡頭。
范導跟段琮之說,顧隨不是單身,當然這個單身不是說他有女朋友,孟惜跟他的關係始終沒有坐實,一切都是她單方面的宣告,顧隨默認,順便利用。
顧隨的這個「神秘戀人」在電影中是留白處理的。
可能是當初那個追著他過來的患者,他強迫顧隨,並真正得到了他,顧隨受了嚴重的心理創傷,臆想出了一個戀人。
也可能這個人確實存在著,而且很強大,在顧隨的教唆下,發生了七件殺人案,他這個教唆者卻一直沒有被警方注意到,一直到梁安發現蹊蹺。
這其中或許有別人插手。
電影上映之後,一切交給觀眾解讀,不管是真實存在,還是他的臆想,反正從襯衫領帶看,這顯然是個男人。
這個背後的故事,顧隨知道,梁安不知道。
段琮之知道,杜久生不知道,在他的理解中,顧隨像是算好了他會來,所以他感到危險。
范導說:「不錯。」
下一幕,段琮之一個人回到場地中。
梁安走後,顧隨披著寬大的襯衣,將腿搬上了椅子,這是一個接近蜷縮的姿態,但是他坐起來很放鬆。
煙是細長的女士煙,是姚晴口中的,孟惜留下的「事後煙」,現在他一個人在抽。
顧隨眼神放空,昏暗的燈光下,他的膚色看上去不太健康,左手手腕上,襯衫的袖口沒有扣子,敞開著,露出一截手腕,手腕上纏著一條領帶。
而顧隨辭職之後就再也沒有穿過西裝,打過領帶。
段琮之換戲服的時候就覺得這件襯衫有點眼熟,這是他前天拽過的那件。
這是秦恪的衣服,領帶也是。
秦總不知道怎麼做的手腳,就這麼換了服裝道具,堂而皇之地讓段琮之穿著他的襯衫,手上繫著他的領帶,出現在鏡頭中。
電影上映之後,會被無數人看到。
今天段琮之沒有去書屋,他叫周泉替他去書屋跟那位林先生說一聲。下午范導也給他排了戲,段琮之今天的狀態確實好,他甚至懷疑,其實紋身那一段,段琮之今天可以拍。
段琮之不再需要刻意去找感覺,他放任自己沉浸在這個角色中,他跟顧隨是不一樣的。
他家庭幸福,有許多疼愛他的長輩,到了秦家之後受的是最好的教育,吃穿用度無一不精,他可以精緻,也可以隨性,他內心強大。
段琮之就是顧隨所說的那種,向上的人。
但現在,他既是段琮之,也是顧隨,他走了一遍顧隨的人生。
段琮之喜歡這種感覺,毫無顧忌,毫無負擔地去體驗去沉浸,他知道秦恪會拉著他。
一直到夕曛照人,今天的拍攝才結束。
段琮之跟秦恪一起往小院走去。
段琮之走得比平時快一點,剛才拍戲意識到那件襯衫、那條領帶是秦恪的之後,段琮之就有點興奮。
秦恪在宣告他們的關係,用這樣隱秘又光明正大的方式。
一進小院,他就關上門,將秦恪推在門板上,靠了上去。
不過這一次跟前面任何一次也沒有什麼分別,主動的是他,最後氣喘吁吁,幾乎站不穩的也是他,
段琮之湊在秦恪耳邊,溫熱帶著潮氣的呼吸灑在他的耳畔:「要。」
他說完就摟著秦恪的脖子看他,秦恪也低頭看他。
他們剛剛接吻完,彼此的氣息似乎還在交匯著,眼神也勾勾纏纏的。
秦恪喉結微動,無聲的交談過後,段琮之跳起來掛在他身上,秦恪配合地托著他,向臥室走去。
周泉送飯來的時候謹慎地敲了敲小院的門,他連著敲了幾次,又在門口等了五分鐘,基本就確定了裡面的人沒空吃飯。
他默默地帶著打包好的飯回了賓館,他已經無暇去想,為什麼他的老闆總是在傍晚關門。
周泉開始打算,該做什麼夜宵。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抱歉,放錯稿子了嗚嗚嗚,剛才的是明天的被自己蠢哭_(:з」∠)_
第72章
段琮之已經記不清這是他第幾次趴在這張小床上,不過這一次顯然十分順利。他知道範導要什麼樣感覺,知道這時候的顧隨應該是什麼樣,他知道如何去表達。
他就是顧隨,沒有人會比他更了解顧隨。
來的時候他是空洞的麻木的,中途他是隱忍的,脆弱的,離開時他就像是他背上的那朵妖冶的薔薇,在陳年的傷痕上肆意綻放。
段琮之成功做到了讓人看他的隱忍表情就腦補一出大戲,膚淺一點看著他的表情就忍不住猜測他到底在做什麼,想得多一點的,可以憑藉他的變化,聯想到他的人生經歷。
紋身確實是紋身,不過是一次性的,用了防水的顏料,但是大約一周之後就會越來越淡。這期間,如果段琮之多出幾次汗,多洗幾次澡,還能淡得更快。
這已經是他第三次趴在這,完整地畫完了。
紋身師用特製的顏料在他身上作畫,完整地畫下來,大約需要兩個小時。
這期間鏡頭一直對著他們,不過屬於紋身師的特寫已經拍過了,現在拍的是顧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