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頁
一張床上躺著,難免有些心猿意馬,昨晚那種頭皮發麻舒爽到幾乎要昏厥的戰慄失控感,讓他回味又有些顧忌。
他怕自己真暈在床上。
段琮之從前體力多好啊。昨天明明秦恪才是更耗體力的一個,最後先吃不消的卻是他。
他不信邪,老老實實睡了一晚,準備明天就去跟范導申請恢復晨練。
人間至味,他就沒想過只嘗一次。
第二天段琮之到劇組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在有意無意看他,在劇組待久了,什麼好看的沒見過,段琮之確實長得好看,那也就是剛進組的時候大家比較稀罕,現在都一起處了那麼久了,再好看也看習慣了。
但是今天他實在太顯眼了,整個人仿佛都在發光,艷光四射。
這樣的段琮之,和顧隨截然是兩個人。
化妝師給他上妝的時候都忍不住說:「昨天休息得不錯啊,今天精神狀態好多了。」
她在化妝,段琮之不方便做什麼表情,仍舊閉著眼:「是啊,休息得不錯。」
段琮之妝容的最後一步,就是那顆小痣,化妝師用筆沾了唇釉為他點上,忍不住問他:「我可以拍張照嗎?」怕他不同意,又保證,「你放心,規矩我懂,不會傳的,我就是想保存一下,感覺這是我這輩子最完美的妝了。」
段琮之笑了笑:「拍吧。」
化妝師拍完收起手機,段琮之從椅子上起來,她還在忍不住感慨:「你皮膚真好,平時睡眠質量肯定不錯。」
段琮之點頭:「還行。」
「你有睡不著的時候嗎?我用精油香薰,用眼罩,都沒什麼用,又不想吃藥。」
段琮之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唇角微微勾起,卻低垂著眉眼,讓人看不清神色:「多運動吧,累了就睡了。」
范導看著段琮之發愁,他已經看了有一會兒了,看一眼嘆口氣,從段琮之剛才化好妝站到他面前開始。
現在感覺倒是對了,就是有點過、不,是太過了。
段琮之現在,誇張一點說,跟個勾人的妖精似的,往那一站,即便什麼都不說,一個眼神就能讓人面紅耳赤。
「先收一收,收一收,生怕人看不出來呢?」
昨天段琮之請假,范導以為他是真的需要休息,或者說是一個人找找感覺,沒想到是這個找法。
秦恪每天接送段琮之,范導不是瞎子,當然看到了,出於導演的角度考慮,段琮之不管用什麼方式找對感覺,對他來說都是好的,但是這情況,好像犧牲有點大啊。
他看向段琮之的眼神,更糾結了。
段琮之輕咳一聲,他多少知道自己的變化,但是暫時沒法收斂,只能說他盡力。
范導原本說最多等一周,現在也不糾結時間了,段琮之的良好狀態值得他等。
「紋身明天再拍吧,今天把喝酒那段拍了。」
梁安多方偵查,整合線索,最後還是鎖定到顧隨頭上,他準備再去找顧隨。
他到的時候顧隨穿著一件寬大的襯衫,領口的扣子開著,鎖骨若隱若現,他坐在餐桌旁,桌上是十分豐盛的晚宴。
他對面空無一人的位子上也放著一套餐具,還有一隻注了紅酒的高腳杯。
顧隨悠悠搖晃著酒杯,輕啜一口。
他的唇色艷麗得過分,像是被紅酒浸透了,梁安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注意到了他的鎖骨上若有似無的紅痕。
「梁警官,是來吃飯的嗎?」
梁安回神,這才發現自己來的時間不太巧,他有些尷尬地說了聲抱歉,顧隨說:「沒關係,反正我是一個人。」
梁安有些不解地看著他對面的餐具,顧隨注意到他的視線,笑了笑,沒有說話。
梁安這時候已經對他起了疑心,暗暗警惕著,況且顧隨今天看起來太不尋常了,問起任何一個人,他們都會說小顧大夫是個脾氣很好的人,就是脾氣太好了,容易被人欺負。
哦,還有一個很有錢的女朋友。
但今天的顧隨,絕對不是溫和好說話的樣子,他頹靡,妖冶,不可捉摸。
梁安的手已經放在了後腰,他今天是配槍來的。
「小顧大夫,你今天看起來不太好。」
「醫者不自醫,我救不了我自己。」
這一幕到這裡結束,段琮之放下酒杯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他現在狀態非常好。
之前像徘徊於一條沒有盡頭的昏暗小巷,走得他精疲力竭,而現在,終於看見了光。這大概就是渡過了瓶頸。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段琮之,但他也知道自己可以是顧隨,他有一點明白胡旭澤的演繹的方式了。
還有之前的「上火」也莫名其妙就好了。
這兩天段琮之睡得特別踏實,早上起來的時候,鄰居罵罵咧咧地說附近又有貓□□,他還有些詫異,昨晚他什麼都沒聽到。
早知道睡一覺就能解決的事,何必折騰那麼久。
杜久生又從口袋裡摸出一顆陳皮梅給他,段琮之直接接過來,笑了一下:「梁警官,你怎麼藏的那麼多東西?」
戲服裡面他們一般是不放道具以外的東西的。
杜久生坦然地笑:「只有這一顆,給你準備的。」
段琮之剝開梅子放進嘴裡,沒有回應他的話。杜久生也不失望,和他一起往外走:「昨天你助理來給你請假我還說要去看你,結果他告訴我,你在睡懶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