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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助理都好好的,他今天多留了一會兒他的助理就來不了了?
段琮之猜測過他跟林家有關,甚至猜過他是林宏的兄弟什麼的,但是這相貌好像不是很像,林又是一個很常見的姓。
這位林先生看起來不像有惡意,只是過於巧合了。
顯然是沖他來的。
就是不知道是什麼目的。
第65章
林致和操縱輪椅,緩緩將自己推到了小巷的轉角處,那個在他口中今天沒來的助理,一臉緊張地等在那裡。
「先生您沒事吧?」
見到林致和過來,曹柯立刻就想上前,被他一個眼神定在原地。
等林致和自己過了轉角,確定小巷那一頭的人,看不見這裡的情況,他才停下,重重喘了口氣。
曹柯立刻上前去看他的手,熟練地為他按摩舒展筋骨,先生的手腳都受過重傷,做了很多次手術,雖然已經有所好轉,還是不大能用力。
何況他的肺活量只有常人的一半,推輪椅這種事對他來說就是有些費勁的。
林致和背靠在椅背上,像是嘆息,像是自語:「他是阿雲的孩子。」
他眼中有苦有笑有欣慰,臉上卻沒太多表情,他的面部神經受損,表面可以靠整容修復,但神經不行,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牽動一點嘴角。
當年那場大火中,他的聲帶也同樣嚴重受損,即便做了手術,也只能做到勉強發聲,花了很多時間才能重新說話。
他用氣音說話,曹柯習以為常,方才和段琮之用他那幾乎發不出聲音的嗓子說話,對他來說才是少有的事。
助理有些不解,當年先生跟一個叫段雲的男人有過一段感情,先生出事之後他們就自然而然地分開了。
這不能怪他,畢竟誰也不能等一個杳無音訊的人一輩子,連林家都為先生立了衣冠冢。問題是,從段琮之的年紀看,如果他是段雲的孩子,那麼當初先生一出事他就立刻結婚生子了。
這也太快了。
他不明白先生為什麼那麼在乎這個孩子,對舊愛念念不忘,每年都要過去看看也就罷了,怎麼連他的孩子也要愛屋及烏的?
雨城多雨,林致和當年受過很嚴重的傷,至今也沒有好全,陰雨連綿的天氣只會加劇他的痛苦,別說還是從冬天就來的,每天獨自在那間小書屋裡,一呆就是一下午,就為了和段琮之共處兩個小時。
曹柯沒有說什麼,先生的選擇輪不到他來置喙,他替林致和重新理了理腿上的薄毯,暗想如果這薄毯是段琮之蓋的,那他倒還算妥帖。
「手術已經預約好了,在下個月中旬,您看,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手術不是說人去了就好,還有很多的準備工作,他們得提前回去。
林致和沒有回答的他的話,而是說:「他們的電影,要拍到什麼時候?」
曹柯只知道段琮之在拍電影,他以為先生是來「睹物思人」的,就沒關注太多,現在林致和問起來他只能說:「這才剛開始拍,按常規也要到六七月吧。」
林致和點點頭:「把手術往後推一個月。」
曹柯忍不住喊了一聲:「先生!」
林致和看著他:「去安排。」
曹柯不甘不願地應了,推著他往回走。先是問電影,又是說要推遲,怎麼看都是跟段琮之有關,他實在是為先生不值。
他們走了有一段,才到一輛十分不起眼的車邊,曹柯取出手杖遞給林致和,林致和自己拄著手杖站起來,上了車。
曹柯在一旁小心看護,卻沒有上前攙扶,看他穩穩坐在車上,才鬆了口氣,往駕駛座走去。
汽車緩緩行駛起來,林致和閉上眼,靜靜回憶今天段琮之做題的樣子,他不懂得演戲,但也能看出來段琮之的狀態,一天比一天入戲,尤其是那天換了妝之後。
只有今天做題的樣子,看上去有幾分靈動,他想,多看幾天。
「去聯繫林渝。」
*
明亮整潔,色調溫馨,還有淡淡薰香的診療室里,諮詢師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耐心詢問,一點一點猜測這位秦先生遇到的問題。
首先可以排除經濟和小孩相關。
「您的伴侶,和您的母親關係如何?」
嗯,婆媳問題也是家庭矛盾的大宗。
「他們很少見面。」
婆媳矛盾也可以排除了,不是經濟,不是孩子,不是婆媳,那剩下的一大家庭矛盾爆發的原因……諮詢師大著膽子問了一句:「是不是房內不和諧?」
秦恪沒有立刻回答,諮詢師一下就開始腦補起來了。
不會吧?
看起來挺正常的啊,竟然不行?
這種問題也不是沒有遇見過,他儘量克制自己同情的目光,從抽屜里拿出一張名片,放在桌上推過去:「這是董醫生的聯繫方式,他的臨床經驗十分豐富,幫助過很多家庭,最重要的是,絕對保證您的隱私。」
他見秦恪不說話,繼續為這位董醫生背書,秦恪打斷他他的發散思維:「我們沒有結婚。」
諮詢師像是忽然被掐住脖子,一下沒了聲。
腦子裡出現了一排問號,沒有結婚,你們那叫男女朋友鬧矛盾,找我這個解決家庭糾紛的幹什麼?
但是他捨不得錢,於是壓下自己的職業尊嚴,說:「額,您是說,因為沒有結婚,所以沒有進行這方面的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