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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上的刀片,是他最後的底牌,十四歲差點被綁架之後才開始練習的。
這樣轉刀片一開始要受很多傷,那段時間段琮之手上細小的劃痕沒有斷過。
秦恪反對過,段琮之就不在他面前轉了,手上仍然在添新傷。
結果是段琮之收到了幾支不知道成分的藥,藥效好得離譜,不但沒有痛感、傷口癒合快還不留疤。
他覺得這藥效果不錯,去問應叔怎麼買,準備送一部分去給小師叔,那時候才知道,這是實驗室出品,根本沒有辦法量產。
不知道秦恪為這個多投了多少錢。
如果可以選,段琮之寧願來的是不懷好意的人,他現在看起來一定很狼狽。
不管是不想在喜歡的人面前露怯,還是出於離家出走不想在家長面前丟人的原因,段琮之現在有點尷尬。
他怕秦恪問一句,這就是你想要的?
秦恪不是呈口舌之快的人,段琮之更擔心秦恪這個時候開口要他回去,他沒有底氣拒絕。
然而秦恪只是收回視線,淡淡說:「湯圓想你了。」
似乎他一點不順路地從秦家到東街,只是為湯圓傳一句話。
段琮之愣了愣,想問他只有湯圓想嗎?
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他怕秦恪告訴他,應叔也經常提起你。
段琮之悲傷地發現,就算離開了秦家,他對秦恪還是沒有辦法死心。
沉默了一會兒,段琮之說:「我也很想、湯圓。」
他猶豫片刻,摘下頭上的棒球帽遞給秦恪:「麻煩三爺替我帶回去,給小鍾就行,他知道湯圓的玩具放在哪。」
秦恪接下他遞過來的帽子,不置可否。
段琮之摘了棒球帽,站在原地目送載著秦恪的車緩緩離開,抓了一把頭髮,忽然停住了動作。
艹
他把帽子摘了,那秦恪豈不是看見他現在腦門一圈紅的傻樣了?
近來秦恪回家湯圓都會出來迎接他,曾經這是只有段琮之才有的待遇。
但要說湯圓有多親近秦恪,那也沒有,它只是出來迎接,然後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遠遠看著,搖搖尾巴,不會輕易湊過來。
今天罕見地靠近了,圍著秦恪轉了兩圈,搖尾巴的頻率比平時高一點,應小鍾在一旁緊張地看著它。
秦恪把棒球帽往外送了送,湯圓湊近了聞,尾巴搖得更歡了,一邊搖一邊開心地轉圈圈,發出嚶嚶嚶的聲音。
秦恪第一次摸了摸它的狗頭。
湯圓是德牧,毛色是黃棕色夾雜著黑,看上去沒有薩摩金毛那麼柔軟,但也是油光水滑的,手感還算不錯。
湯圓後退一步,支棱著耳朵看他,秦恪收回手,也收回了棒球帽,沒有傳達段琮之的意思,而是無情地宣告:「他不回來。」
湯圓嗚嗚的,不知道聽沒聽懂,但顯然對他把棒球帽收走的舉動十分不滿意,小幅度跳起來企圖去夠。
秦恪不為所動往宅子方向走,他下車早,里宅子還有一段距離,湯圓跟了他一會兒就跑遠了,快走到的時湯圓又跑過來,嘴裡不知道銜著什麼。
秦恪停下腳步看它,湯圓把嘴裡的東西往地上一放,以非常標準的姿勢坐在他面前,眼睛盯著秦恪手上的棒球帽。
秦恪掃了一眼地上的東西,看花色,應該是領帶,段琮之繫到湯圓脖子上的,他的領帶。
應小鍾氣喘吁吁地跟過來,給秦恪比劃了一通:它跟您換
秦恪頷首,然後拿著帽子走了。湯圓嗚咽一聲趴在地上不動了。
*
睡前段琮之收到場務發過來的信息,讓他明天早點去劇組,要做造型。
段琮之早早到了片場,發現林涵也到了,他們用的同樣的造型師化妝師,一個人做造型另一個只能等。
等的當然是段琮之。
來劇組那麼多天了,段琮之還是第一次那麼近距離地看林涵,他和段琮之有三分像,像在臉型,籠統地說,段琮之五官更銳利一點,眉毛都帶著幾分桀驁的味道。
林涵看上去沒什麼攻擊性,他粉絲都說他是溫潤貴公子。
林涵做好了造型就去拍戲,段琮之出來時他已經拍了有一會兒,看樣子林涵今天也不準備要他上了。
段琮之悠悠地走到了不遠處的他爸的小破車上,送餐專用五菱榮光。
影視城不是什麼車都能進來的,因而劇組那麼多人,也就男女主和男二的保姆車停在一旁。
段琮之這車是他爸送餐用的,車牌早就錄入系統,早上他暢通無阻地就開進來了。
外頭林涵穿著厚重的戲服,戴著假髮在太陽底下拍戲,盛翼暴躁地和他溝通,段琮之在車裡吹著空調看電影。
沒一會兒盛翼也過來了,段琮之摸了瓶礦泉水遞給他,他頓頓頓地喝了大半瓶下去才緩過來。
扯著衣領扇風:「你不是替身嗎,怎麼還不上?」
段琮之看了一眼在外頭在吹風機作用下衣袂翩翩的林涵:「林老師敬業。」
「操,」盛翼罵了一聲,開始對段琮之倒苦水,「我就沒見過那麼沒有b數的。」
「自己沒有b數還要我受累,他連什麼叫平刺都不知道他還用劍?」
「照他這麼拍下去這電影明年都拍不完。」
他自顧自說,段琮之不搭話。盛翼也知道他說了不算,抱怨兩句又開始纏著他要約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