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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弄影點了點頭,又說:「你最好……也不要想著家族、權勢,也不要想我。」
「那我做不到。」
花弄影不禁氣結,想想自己修煉武功時那種感覺,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忘與記也沒有什麼分別。疾、徐、專心、無心、得到、失去又有什麼區別,不須縈懷。就像你一介浪子,無執於名利,名利卻偏偏沒有離開你,這是一種人生態度。」
魏無忌說:「那我不執著於你,你也不會離開我嗎?」
花弄影笑道:「你覺得我跟你,是因為你的執著嗎?」
「難道不是嗎?」
「皇上也不算虛情假意,我還是離開他了。」
「……」
「此功傳你,你就想有點意思,且練練看,雖要勤煉,但你心中急躁時,你就停下看看別的風景。練且練,不練天也不會塌。」
魏無忌支著尖下巴出神想了想,似有所悟,點了點頭。
於是花弄影將《神照經》上的秘決傳授,此功的功法深湛難煉,行功最重要的是突破任督二脈。
人身「會陰」「長強」兩穴相距不過數寸,但「會陰」屬於任脈,「長強」卻是督脈,兩脈的內息決不相通。一旦以此功激盪時打通兩穴,勾通兩脈,此功也就大成。但是這打通之前也是需要量變的積累,就是勤於修煉此功。但凡大成,除了資質之外,通常還需機緣。
花弄影讓他坐近,一邊解說行氣路線,一邊手上在他身上穴位比劃,從清晨一直說到傍晚,她一直說了三遍讓他記。雖然以魏無忌的記憶力,說兩遍應能記住,但她還是說了三遍。
兩人都是身乏腹飢,花弄影的一壺水都喝完了。
「你記住了沒有?」
「忘光了。」
「很好,記和忘本不應執念,晚上什麼都不想睡一覺,明天我再與你講講。」
當夜,好色如魏無忌也是乖乖睡覺,對於躺在身邊的花弄影秋毫未犯。《神照經》的經文功法實在高深晦澀,他白天在學時就思考過度,此時正該拋棄一切時。
第二日,花弄影又花了半天跟他講解了一遍,他先是理解,下午又忘記。晚上時卻挑燈默出經文,花弄影一看經文運使分毫不差,令他收好。
魏無忌從前怕還覺得她所言之事有些虛無飄渺,但是她所授無論是「神照功」還是「凌波微步」,其高深玄妙卻實在震撼了他,讓他不得不信。
第三天卻是他在這裡的最後一天,兩人不再論武。
兩人又易容去城市遊覽一日彭城,徐州乃北國鎖鑰、南國門戶、兵家必爭之地,大運河穿城而過,古蹟處處,商賈雲集。
其實當年年玉堯北伐之重也是占領徐州,此時雖不記得,但是兵家的戰略眼光還是在的。
魏無忌將門世家出身,登上古城牆,兩人口中論兵,南北軍閥,你攻我守,當浮一白。假設她處於弱勢時,她的快速機動游擊戰的變幻莫測的打法讓他極是讚賞。
細細一想,北方遊牧民族在草原上就是以機動為優勢,但是與草原不同,中原是有城的。在中原,為將者要堪破人比城重要卻是極為不易。便是到了二戰時,中國大部分將領還是堪不破。
世上當真只有小魚妹妹是他平生第一知己。她現在不願意跟他成親,將來等她心愿得償,再教她嫁給他。魏無忌看著夕陽,懷此美好憧憬。
魏無忌要離開她了,正值危險時間,總要幾月甚至一年不相見,花弄影也要用耐性等待。
此時她對於在這個世間,未來長時間只能孤獨空等待,未免有幾分惆悵,有志未酬的蒼涼之感。
晚間研了墨,提筆寫下:
古徐州形勝,消磨盡,幾英雄。想鐵甲重瞳,烏騅汗血,玉帳連空,楚歌八千兵散,料夢魂應不到江東。空有黃河如帶,亂山起伏如龍。
漢家陵闕起秋風,禾黍滿關中。更戲馬台荒,畫眉人遠,燕子樓空。人生百年如寄,且開懷,一飲盡千鍾。回首荒城斜日,倚欄目送飛鴻。
「小魚妹妹果是文武全才。你且放心,待我回來,你有何心愿,總能共同達成。」
「詞不是我所作,只是素愛這詞。人生百年匆匆,歲月經不起等待呀。」
魏無忌笑道:「小魚妹妹教我欲速則不達,怎麼自己反而做不到了呢?」
花弄影被他「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不禁莞爾,暫且開懷。
翌日魏無忌,縱繾綣柔情萬千,也只能別離遠走。
而她此後就戴上面俱生活,也只夜間休息才摘下來。
她當了李夫人的義女,徐白夫妻隱居此地,少有外人闖入,只偶有名士前來,徐白還是要給面子。她一個生人留在這裡,總要有個身份。
花弄影等待的日子,就這樣每日種種菜、做一做美食、看看書,日子倒是恬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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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忌本就是個風流郎,女主也不是貞女。其實我很討厭七點男,但是我看很多晉江男也很不符合人性常理,看七點上男作者寫的都是什麼男人,甚至金古大師們筆下的男主就知道了。一個男性,他得多大的悟性會處處以女人的心思去要求自己呢?哪裡學來這些呢?都考慮這些小女人的心思了,還有精力去看外面的世界嗎?
其實包括小謝,他大齡未婚沒有女人也不符合常理,當然之前的理由是他公務太忙,江湖習性也染上,不愛那宅門閨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