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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凌恆撫掌嘆道:「好字!」然後,他忘了看畫了。
這倒不是他做作此狀,他確實驚艷了,這字筆峰圓轉,墨色均勻透紙,架構奇美,清俊剛勁,透著一股男兒霸氣。
在場皇后和二妃,另外三位秀女都臉色不太好看。
還是皇后賢慧,說:「皇上,難得這位秀女有一筆好字,皇上也是愛書之人,不如就留了吧。」
軒轅凌恆此時到底還是端住了,微微一笑,說:「那便依皇后之見吧。」
皇后面上還帶笑,但心底卻難受。什麼依本宮之見,本宮此時要是不留她,你自會留,且弄得難看了,還要受你記恨。
皇后又看向麗貴妃,但見她膝蓋上的手緊緊攥著帕子,抿著嬌唇,皇后心裡稍感安慰。至少她不是最難受的。
賢妃擅書,花弄影的出現是在年齡、美貌、書法讓全都力碾她了,特別是她年紀比不上鮮嫩新人後最引以為傲的就是書法。從前與軒轅凌恆有紅袖添香共書的美好回憶,這個領地卻被花弄影撕得粉碎。
所以,賢妃平日再「賢慧」——且不說後宮中的女人身上有沒有這種東西,也是對花弄影起了膈應。
花弄影一出現,各有原因,高位妃嬪沒有一個喜歡她的。
這也難怪原著中,花弄影這種「美貌案例」在宮中只活了一年,教育了女主傅秋璃後宮生存法則。
……
花弄影複選留牌後就出了宮去驛站住著,花霆還留在驛站,這兩天一直擔心著庶妹。
花霆聽花弄影說留了牌了,心中大喜。
花弄影看看花霆,此人還是可用,至少胸中器量是有的,聽得進別人的話,也甚會包容。他才華有限,但為人處世一絲也沒有受後宅較勁的影響,沒有去計較嫡庶之別而冷待庶弟庶妹。在外都還有個「小孟嘗」的名號,是花家可頂立門戶之人,而她將來在後宮之中能走到哪步,娘家兄長自也要親近。
花弄影道:「如今妹妹有這番機緣,自也是要拼個前程出來,方不負祖父、父親的期望,也不負大哥哥一番辛苦。」
花霆作為男子,但覺庶妹的品貌男人見了哪有不愛的?便是自己也常被驚艷到,天天對著妹妹這樣的天仙,但覺家裡中人之姿的妻子都算其貌不揚了。
花霆說:「妹妹說什麼話來?這都是為兄應該做的。只是妹妹進宮後,可要處處小心,萬不可輕信他人。妹妹這般容貌才華,只怕宮中其她娘娘難容,你心底可要清楚,若是……你還是要保重自己。」
花弄影眼珠一轉,看向花霆,沒有想到他這向來連後宅之事都不怎麼理的男人,心底卻門兒清。
花弄影微微一笑,說:「我自然曉得,我若不爬上高位,就會成為別人的刀下之魂。後宮哪有什麼姐妹情?我不會相信任何後宮姐妹。待我當了娘娘,大哥哥就是國舅了,我便不為自己,也要為大哥哥、雲兒和七妹爭上一爭。」
旁的姑娘說這種話時神情會忍不住露出輕浮之色,但是花弄影仍然眼中一片清明,眉間淡漠,好像在說「明天下雨還是天晴」一樣。
花霆文武平常,但他人情靈透練達,花弄影沒有說為花家爭,卻特意提了他、花雲、花芳芳,他也就明白她在意什麼人了。他作為長兄,回鄉後自要關照一二。
花霆道:「家中之事,妹妹盡可放心,定不拖你後腿,哥哥只願你平平安安。」
大好男兒,誰不想爭一番富貴,做一番事業?但花家也只是平常地方官宦,祖上倒曾當過從二品官,可也是好三代之前了。
花弄影卻又請花霆去買些書來,原來的花弄影雖然被教琴棋書畫,但是史書百家看得不多。
黑魚被封了那麼多關鍵記憶,但知識這東西是很奇怪的,她只要觸及相關的東西便就通個八九分。這就像早年的棒國電視劇《冬季的戀歌》一樣,男主失憶了,卻還會彈鋼琴。
然後,這些也架不住這是一個架空的時代。她在隋朝之前的基本沒有問題,但她只粗讀過一些前幾朝的雜文,聽過些故事。
中都書肆中雖無那些大家族的藏書多,更沒有翰林院和各閣中的全,但品類可不是衢州小地方可比的。
這選秀過後,還要半月後擇良辰吉時方得進宮,現在這段時間只能是在驛站小住了。
花近山官位品階雖然不大,但花家家資卻還富饒。不說花家祖上留下些金銀,花近山在泉州哪了十幾年的通判,在此時,泉州是海商雲集之地。他便是不怎麼收刮民脂,卻也少不了海商孝敬。
書籍雖貴,花霆還負擔得起。而本朝與正史不一樣,線裝書也出現了,但是一本書也沒有幾個字。渣魚到底習慣看古文無標點,每日鎖在屋裡苦讀,一日能啃下十一二本,許多是野史怪談。
她讀後,又讓花霆打八折賣回商鋪,花霆還道她不喜歡,他哪裡知道她讀書的速度和自有一套方法?但凡辭藻華麗空洞堆砌的,她掃過幾個關鍵詞,反正就是看時間、地點、人物、事件、結果。這是她在古代世間養成的習慣,上官星當女皇時,也有許多奏摺的,許多請安的文辭都將她捧成創世神,然並卵。
但過得三天,花霆也知道那些書妹妹竟然都是看過了的,他因為疑問,花弄影才告訴他看完了,還能說出一本本書中寫的內容。
花霆自己讀不好書,也不竟嘆為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