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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能強自改變她們的觀念,讓她們自願離開,只有對不起她們了。
魏無忌讓她們回自己院子收拾東西,要將她們送去給她們另備的宅院,那是屬於她們的屋子。
武英侯府哀鴻遍野,小妾們不動手,下人們聽從他的指示強行收拾,過了兩天,幾個小妾被婆子們拖著出了武英侯府上了馬車,因為她們是貴妾,所以也不能說送走就送走,魏無忌還給了休書。
鄭家、蕭家、楊家可也是士族,在朝中可是有人做官的,魏無忌浪蕩引誘了小姑娘就已經夠過分了,如今她們當妾室還被休,這簡直是往他們正臉上打。這不是羞辱又是什麼?
鄭家的族叔正是朝中的御史,朝會上就直接參了魏無忌一本,這才剛封了太傅沒幾天呢。
魏無忌看著氣勢洶洶的鄭御史,出列奏道:「皇上,喜新厭舊是臣的本性,家裡的幾個妾氏臣瞧著也日日煩心,是以用重金打發了,從此一別兩寬,各生歡喜。此乃臣後院私事,何至於拿到朝會上來說?」
鄭御史道:「武英侯,你身為太傅,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應為臣子之楷模,怎麼能如此德行?」
魏無忌呵呵,說:「我又不是孔聖人,我為什麼不能如此德行?女人嘛,不喜歡就打發了,多大的事兒?」
「她們已經為你生下孩兒,你這是逼人去死,如此惡業,你也甘願承擔?」
魏無忌說:「鄭御史,我是滿身的惡業,我征戰沙場,殺人如麻,我還怕多幾個女人嗎?像鄭御史的夫人不也打死過丫頭?我不來管你的後院,你偏要窺視我的後院。你是不是有特殊癖好?」
鄭御史怒火攻心,而其他百官則暗自搖頭,魏無忌也是一代名將,但是他的品行實在是大大有虧。軒轅凌恆任他們吵,看到魏無忌如此不得人心,心中對魏家那種如梗在喉的感覺到是輕了一些。
軒轅凌恆道:「好了,大殿之上,爭吵此等事,有失體統。還是商議本次恩科殿試之事吧。」
百官聽皇帝之言,顯然沒有要管魏無忌私德有虧的事,也不再追究。
魏無忌之後也常託病不早朝,就在武英侯府教導兩個兒子習武,兩個兒子思念生母,也曾哭到他身前,魏無忌就是不能答應。
「他們還是你們的娘親,你們長大後可以孝順她們,但是跟我已經沒有什麼關係,我是不會接回她們的。」
魏成周和魏成業委屈不已,但是近來爹爹日日親自教導的日子也填補了他們成長經歷中長期的父愛缺失。
這日魏貴妃召他們進宮去,兩個兒子跟著柔嘉公主去玩了,而魏貴妃則留魏無忌說話。
宮娥奉了茶水,魏貴妃呷了一口,看向他:「我是越發不明白兄長了,你這樣胡鬧,父親也知道嗎?」
魏無忌說:「我實在無心官場,父親又怎麼會強人所難?」
魏貴妃嘆道:「世間功名利祿終成土,可兄長也要為子孫計呀。」
魏無忌其實是心疼妹妹的,當年她心慕晉王,可是晉王不但有妻室,最終也沒登上皇位。她是進宮了,卻是要侍奉當年未看到的男人,而她終於也喜歡上這個才智品貌不下於晉王的男人時,卻發現他也根本不是真心喜愛自己。
妹妹的一生,都在被命運左右著,她有她的孤芳自賞,她有她的驕橫和隱忍,但她終究沒有破釜沉舟之心去抗爭命運。她有資本自由,卻缺少自由的靈魂。
當年她要是堅持不進宮,魏無忌會堅持選族中姐妹進宮,但是魏無雙還是選擇進宮了。也許她是為了父兄的權威利益,也許她也覺得世上只有能坐上那個位置的男人才配得上她。
沒有看透浮華,靈魂又怎麼自由?
魏無忌嘆道:「我魏家顯赫榮華綿延三百年,十數代家主族人嘔心瀝血,我何常不知祖宗創業之艱難。但直至父親與我率雍州軍平定北蠻,若論榮顯功高極致,父親與我並不下祖上,但觀朝中時局變化,卻與先祖時期不同,大原朝中上下竟無與我魏氏制衡者。常言道『月滿則虧,水滿則溢』『登高必跌重』,倘若不知進退成眾矢之的,應了『樂極生悲』,我才無顏見列祖列宗。」
魏貴妃聽了心情抑鬱,卻不得不敬畏,背後生冷,嘆道:「兄長若知這個道理,更應與各家交好,多結善緣才是。怎麼能鬧出那些事來?」
魏無忌笑道:「我本浪子,如何學來端重?我已無意朝堂,只盼能早日退隱,逍遙江湖。將來幾個妾氏留於府中不過是守活寡,若真有幾分良心,還不如讓她們為自己早做打算。」
魏貴妃不禁看著這四面宮牆,她自從選擇進宮起,就已經沒有第二條路了。
兄妹倆正自私話,忽有魏貴妃身邊的太監進來傳報,說是魏家郎君被三皇子養的狐狸抓傷了。
魏無忌道:「什麼狐狸?」他已猜到,在妹子面前還裝不知。
魏無雙道:「就是明貴妃失蹤那天發現的狐狸,三皇子一直養在身邊,甚通靈性,柔兒也常去玩。」
……
不過一會兒,柔嘉公主和魏家郎君就回來了,魏成周的手背上多了三道血痕。
今日三皇子還在讀書,但是小狐狸卻是太監宮女養著,柔嘉公主卻素來愛它玉雪可愛、性情溫馴,抱了來玩。沒有想到今日人多,魏成周和魏成業極似少時的魏無忌,人前是榜樣,人後是混帳,出手逗狐狸過分了些,嚇著它了,它忍不住就抓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