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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弄影但想老魚記得穿過幾世,倒從來沒有接觸過馴獸師。唐心微養龍養鳳也不用精通獸語,況且,花弄影是記不得多少。
花弄影難得大為好奇,說:「還有這樣的奇事?那你能不能教我兩招?」
那男子笑笑不答,忽然聽到一聲呼喚:「子厚!」
花弄影還以為自己幻聽,卻見一個俊邪無雙的紅袍男子走了過來,不是魏無忌是誰?
魏無忌也瞧見了她,他又轉過頭去說:「你今日怎麼會來?」
這字子厚的男子,名喚楊謙,乃是寧國公世子,與魏無忌是姑表兄弟,與當年的晉王是姨表兄弟。當年魏無忌和楊謙是晉王身邊的一文一武左膀右臂,以晉王之英雄,當年年少幾歲且幼年喪母的軒轅凌恆也不能與之爭鋒。八年前北征契丹,才二十出頭的晉王可以擔任中軍主帥,可見他勇武過人。
楊謙道:「在家也是閒悶。倒是你,也未聽說你返回中都,你怎麼來了。」
魏無忌道:「剛下午趕到中都,已來不及參宴,便在此時來向皇上請安。」
說著卻有意無意向花弄影瞧去,花弄影當然不會當場和他眉來眼去,只清清淡淡站在那兒。
魏無忌又介紹楊謙,說是寧國公世子,花弄影與他互相見禮。
魏無忌倒是又朝她拱手,說:「微臣剛聽聞德妃娘娘大喜,恭喜娘娘了。」
花弄影聽他話中酸溜溜的,不禁道:「武英侯又沒有備賀禮,誰稀罕你幾句沒用的話了?」
說著轉身離去,魏無忌不禁痴了,楊謙抓住了他的手腕,淡漠如水的目光微微一冷。
魏無忌素來百無禁忌,風流不羈,但是對這個表哥卻素來有幾分敬意,表哥雖不會武功,但智多近妖。
然而自從他身受重傷,去嶺南調養,近年回中都也淡出朝堂。還是他祖母咸福大長公主軒轅熙瑤希望他重歸朝堂,為十歲的曾孫楊廷恩鋪路,他只怕也不會出來。
寧國公楊承宗前年因為舊傷發作,一直臥病在床,楊謙還有兩個庶弟,但是嫡子楊謙在,他們不可能越過他去。
楊謙蹙眉看看魏無忌,道:「你如此形跡,還嫌自己不夠麻煩嗎?若無要事,不留在雍州,來中都幹什麼?」
魏無忌面容訕訕,說:「姑母、表嫂和廷恩好嗎?」
楊謙說:「你明日有空過府來坐坐。」
魏無忌卻眼睛又看別處,原來花弄影往回走,恰又遇上了謝智驍,楊謙阻止不及他已經趕過去了。
花弄影得到謝智驍的恭喜,心中也是後悔剛才聽到魏無忌的酸溜溜的語氣,怎麼忍不住說句那樣的話。但想那位寧國公世子不會懷疑吧。
於是,見到第二個來恭喜她的,她也是一樣的話,那麼別人只道她是性子使然,心情好遇誰都這麼說。
謝智驍不禁一愣,面上表情還是端正,但是耳根都紅了,心底也蕩漾不已。
「娘娘……要什麼……賀禮?」
花弄影沒有想他這麼認真問,道:「我要吃河豚,但皇上總說宮中沒有這種帶毒的魚。」
謝智驍道:「皇上不許娘娘吃這個,也是為了娘娘好。」
花弄影道:「好沒意思的話。」
魏無忌忽然過來,說:「這又有何難,五日內在下定能弄來。到時請魏貴妃設個河豚宴,德妃娘娘前去,便能吃到了。」
花弄影奇道:「魏貴妃還能設宴,還能做河豚?」
魏無忌道:「當年我與舍妹在家也曾貪這口腹之慾,便和德妃娘娘一般。娘家兄長送去的,她當然能設宴眾樂樂。」
花弄影嘆道:「可惜我娘家遠在浙江,兄弟姐妹不知何日才能見。」
說著高連喜突然過來,道:「德妃娘娘,你怎麼在這兒,皇上傳你呢。」
說著看了看魏、謝兩人,還有不遠處的楊,心下也有些狐疑,面上沒露聲色。
花弄影跟著高連喜走了,謝智驍也看到了楊謙,上前見禮:「楊表兄。」
兩人關係不如魏楊親近,但是謝、楊的兩人的奶奶都是大長公主,是同父異母的姐妹。
楊謙道:「已有三年未見小謝了,小謝也長大了。」
魏無忌呵呵一笑,說:「小謝也啷噹二十五了,早就長大了,偏表哥將他當孩子。」
如他們這樣的大世家的子弟,彼此多有姻親關係,即便是皇帝輪流坐,每家與不同派之間都有點關係。謝智驍是當初的豫王(今上)派,但當初豫王明面上支持晉王,謝智驍和魏、楊自是熟識。
謝智驍倒沒有將魏、楊二人的話放心上,心中還自想著花弄影的一顰一笑。
他有一種男子接近心上人不得她歡喜的失落,但想:她好不容易正眼瞧他,與他說笑,可自己偏笨嘴笨舌令她厭惡。
他那中規中矩的回答,哪裡能引起她那小頑童的喜歡,她還覺得他「好沒意思」,但是魏無忌幾句話卻是能讓她眼底生光。但凡女子,總是喜歡魏無忌一些。
忽然天空煙花綻放,一聲響,讓他醒來。
他怎麼會那樣想,其實不管是自己還是魏無忌,都不過是外人,她是皇上的女人。
魏無忌對她只怕賊心不死,她少年任性,可別被他引誘做下後悔之事,他從旁提點,就算是不得她喜歡,她長大些總能明白他是一片好心。
花弄影回到皇帝身邊,皇帝牽了她的手,道:「怎麼才一會兒就亂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