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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就有人呼應道:「分錢接旨,不分錢不接旨!皇帝給錢!給錢是真龍,不給錢是毛毛蟲!!」
忽見十三阿哥怒道:「你們想造反嗎?」他這一聲喊用了些內力,多多少少的人聽見了。
又聽那個聲音道:「非也,非也!造反是什麼?我們從來不造反,就算打到紫禁城去,那叫故地重遊討回漢人的東西。就算砍了康熙老麻子的腦袋,那也叫『來而不往非禮也』,韃子殺了多少漢人皇帝呀,咱也殺個韃子皇帝才公平。不然憑啥子只有他們殺我們,我們不能殺他們呀!難道我們只有乖乖被殺被搶才是老天爺的規矩嗎?憑什麼?漢人有這麼賤骨頭嗎?所以,我們從來不是『造反』,中原本來就是我們的地方!這片祖宗土地蒙古人來了,前後坐了不到一百年的中原江山,但是被趕出去了。滿匪也坐了有60年了吧,最多三四十年又是漢人江山了,咱們現在拋了祖宗名聲卻一點錢都沒換到讓錢堅這個狗骨頭去享榮華富貴,合算嗎?三四十年後咱們的兒子孫子有當漢奸的祖宗,子孫在漢人新朝廷中有什麼好出身?連現在的不入流出身都沒有!咱們跑江湖要講什麼?一是講忠義、二是講生意、三是講子孫!接旨毀了忠義,不給錢就讓我們接旨也沒生意可講,接旨後還毀三四十年後的子孫前途,真當各位好漢是傻子不成?」
這些話清清楚楚的響在場上過萬人的耳畔中,只覺那似有魔力一般,令人思路順著那人的話走。
而說這話的正是章睿,章睿跟隨老魚幾世,老魚的無賴作風那也是十分了解的。而他的話也完全是貼近中國式小農求均思想的。
他受過玉堯指示,當下關鍵時刻就說出這些東西來。本來場上的人受十三阿哥、呂四娘的威風和言語誘惑,他們又有迷惑人心智的功力,一半多人都已經想要臣服的。但是受章睿挑撥和蠱惑不禁驚醒,漕運聯盟原本在錢洋的帶領下和朝廷基本是井水不犯河水,真有打交道最多也就為了生意和地方政府的人有來往。
章睿搗亂了後,底下的各幫派的人們基本不再明確支持朝廷,少有的幾個託兒顯然沒有章睿的功力。
錢堅和孟鋼打得不相上下,忽然,一個青年男子飛身上台,加入戰局,一招合力逼退錢堅。
那青年面目英俊,正是錢均。
錢均劍指錢堅,道道:「錢堅,你這個望恩負義的惡賊,你害死我父,篡奪幫主之位,而想裹協江湖好漢接受韃子皇帝的聖旨陷江湖好漢於不忠不義,你好毒的心思!!」
錢堅看到錢均時心中一慌,自從聽說了錢均等人逃走,他就一直擔心著,只不過是合併和朝廷的計劃也不得不繼續。
錢堅怒道:「哪來的小子胡說八道!」
「誰說少幫主是胡說八道?」只見又有兩個年長的人躍上高台,向大家抱拳自我介紹,正是徽幫執法、執財兩長老。
兩位長老在徽幫資歷最深,這漕運聯盟的各幫高層就幾乎沒有不識得的。
當下,兩位長老就分說錢洋幫主是被害,以及他們不服錢堅而被軟禁,錢均少幫主回來中了毒被擒的經過。然後,他們發現錢堅早就投靠了韃子朝廷的事,今日不過是為了吞併江湖兄弟們的家業和根基成就他個人的野心。
兩位長老分說之際,總有血滴子圍上來攻擊,然而,總是在他們被人極高明的暗器阻止。
呂四娘怎麼說也是高手,已經發現這裡有武功深不可測的人,她不禁想起幾年前在杭州時的那個易容成御前侍衛的人。
呂四娘心底發寒,道:「何方妖人暗算?」其他人還沒有發現她聲音有些發顫。
忽然,龍雪朗朗一笑,施展絕世輕功,跨越七八十米的距離,飛上了高台。
途中只見他身上的衣物裂開成碎片,到了高台之下,又是一名白衣如雪、衣袂飄飄,墨發飛揚的少年。只見那身漢家輕靈飄逸的雪袍一塵不染,而他面目更是非人間的俊美脫俗,原本大家還為十三阿哥的「皇家氣度」所折服,但是到了這少年跟前,十三阿哥的氣度風采提鞋都不配。——這本就是不公平的對比襯托。
那少年正是龍雪,他以八分真容見人,怎麼說在天下英雄面前也要騷包一回,力碾韃子,啪啪啪當眾打臉,美貌氣度完勝也是其中之一呀。中國人都講排場體面,開著吉利車和開著瑪沙拉蒂去和客人談判,效果絕對不一樣。白龍幫想和天下英雄合作,表面功夫也是重要的。
呂四娘一見這人,只覺心跳加快,頭暈目炫,她穿了多少世了,哪見這樣風采的男人。黃蓉那一世的歐陽克也穿白衣,但如何能與這少年相比?
龍雪冷笑道:「呂四娘,你這漢奸當得是越來越德得心應手了呀!只不過,天下英雄還沒死絕呢!你不記得令祖和令師,那也不配使中原武功!」
呂四娘聽龍雪這麼一說,就知他是幾年前那人,清醒幾分,道:「你到底是誰?」
「不是漢奸。」
呂四娘全身防備,龍雪又道:「背祖叛師也要擠著去給韃子當妾的女人在下真是沒見過。更可笑的是當了小妾還讓韃子皇帝和皇子、臣子,君臣父子同科,女人能賤成這樣你也可以成精了。」
「可惡!」呂四娘撲了上去施展開水逍遙派的絕學來,龍雪只用一隻手,快得讓人看不清招數,最後,一腳踹飛呂四娘到了十三阿哥腳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