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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荀原以為自己是不愛讀書的,但是自從聽了方良賢弟的學問後卻覺得自己竟然是喜愛讀書論道的。方良的論史,不論是戰爭史、稅法變遷史、各朝各代各事的變化矛盾和興衰,精彩之處讓他拍案叫絕。這些實實在在的史實分析比《四書五經》和八股強多了。
而方良的學問都是他遊學得來的,他還結識了高人,得了巨作,入了興華黨,然後,張荀也入黨了。方良是桐城「黨支部書記」,當了他的入黨介紹人。但是誰來告訴他,他幻象景仰的「絕世英傑」是眼前這個女娃?雖然漂亮得嚇人,那也是女娃好不好?
這不是逗他玩嗎?他的理想呀,在黨內大展拳腳,只要時機成熟,他能當上大將軍……
眾人的心裡各有各的滋味,但是有一點是一樣的——我讀書少,你可不要騙我!這女娃怎麼可能是那些巨著的作者!
滿清禮教在文人中間也算空前,見小女娃站在諸人面前,當下就有一人反對起來,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還著書立說,牝雞司晨!方賢弟大誤我也!」
玉堯淡淡勾起嘴角,道:「女子難養,汝等均為女子所養!《論語》通篇19個『女』字,18個皆通『汝』字,何以單此處不通假?《禮記-哀公問篇》中孔子曾言:『昔三代明王之政,必敬其妻子也有道。妻也者,親之主也。敢不敬與?子也者,親之後也,敢不敬與?君子無不敬也。』孔子敬妻是自己說的,難不成他自相矛盾?《論語-陽貨》中孔子與子貢對答,所論之事無涉及『女人』,歪曲譯為『女人』,全文其義不通。所以應該是『汝子』才是。」
自宋以來,很多儒生為孔子洗白,稱「女子」不是指全部女人,但多是牽強附會,但是也只有到後世2005年《論語新譯》,有人專門考證,統計了「女」字出現次數和用法。老魚身為女子,當然看過相關的書。
眾人自然讀過《論語》,也有人也知宋後的洗白孔子的注釋,但是第一次聽人這樣註解。此時一一對應,當真所記別處「女」字都是通假,不禁呆了。
玉堯見大家人心仍不定,決定出重磅炸彈。
「婦好、木蘭都被稱頌為女中豪傑、幗國英雄,易安居士也為一代文豪,何故此朝此代男子之胸襟不如古人也?諸位看得起我也好、看不起我也罷,方良兄弟給諸位看的書確確實實是我所著。世人常說『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因今男子氣量不足也。」
有幾個想走的人聽了玉堯這話卻不走了,但是大多心裡是不服氣加震驚的。這女娃年紀雖小,但是聽其言,果然是讀過書的。單那「女」的通假統計和孔子敬妻的引用,說明她肯定熟讀儒家。而這女子引用女中丈夫的典故,也可見她是有些見識,言之有物。
一個李姓青年說:「我等若是氣量不足,小女娃豈不是故意騙人?你寫的文章給我們讀——假設那些真的都是你寫的,那你可騙得我們好慘!你一個女騙子如何與木蘭、易安相提並論?」
玉堯淡淡笑道:「我文章中有說我是男子嗎?」
眾人聽了氣結,確實沒有一處是說明作者是男子的,但是聽了方良的談論,又借書給他們看,他們無不認定作者是男子了。
又有人痛心疾首道:「若我知道是女娃娃作的,我就不會一時失足入了什麼漢華復興黨了!」
玉堯道:「難道漢人只有男人沒有女人嗎?各位的母親、妻子或女兒難道不是漢人嗎?天下本就一半男人一半女人,漢人的江山被滿清竊取,漢人男人剃髮易服,女子也易了服呀。女子是男子的母親、妻子、女兒,都是至親,難道不能同仇敵愾嗎?若是女子真對亡國無動於衷,豈不是詩人悲憤無奈寫的『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玉堯素來機敏,此時諸人竟然無言以對。
玉堯抱拳道:「諸位會選擇入興華黨,那麼大家也都有「驅除韃虜、恢復中華」的想法,想為國為民出一份力。我雖是女子,但是大家若真和我成為同志,我也盡我一世所能,和大家達成這個目標。」
王先生終歸年近四十,這時緩過來,問道:「你就算能著書立說,但是你一個女娃,有何本事……復鼎?」
聽王先生這樣問,大家心情各異,有幾個心中隱隱還有些害怕。
玉堯道:「既然我們要革命造反,就首先思考兩個問題,『誰是我們的朋友?誰是我們的敵人?』驅除韃虜——那麼幾十萬滿清韃子就是我們的敵人,恢復中華——自然是我們幾千萬的炎黃子孫是我們的朋友。我們要團結我們的朋友,打倒我們的敵人。」
玉堯又不要臉地抄襲毛爺爺,她忽然覺得自己夠無恥的。成立興華黨革命,她就是這麼打算的,但是她對不起廣大人民群眾,不能徹底革命,條件不成熟呀。
「我們的敵人除了韃子之外,還有鐵桿漢奸……」
第290章 清穿群魔亂舞之年玉堯三十
聽其中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提出「鐵桿漢奸」, 玉堯不禁看了他一眼, 只見他相貌清秀,說起漢奸,滿口的不屑。
玉堯附和道:「不錯,鐵桿漢奸也要除掉。曹商使秦舔秦王之痔得百車不過是自辱求榮而已, 這些鐵桿漢奸為了一時安穩富貴忘記祖宗同胞去跪舔戮族之仇亡國之恨的韃子之痔還反過來屠戮欺壓漢人禽獸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