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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兩回皇帝問傅秋璃會不會書法, 在她這裡紅袖添香了一會兒。原主一手簪花小楷寫得不錯, 她因為有記憶, 也繼承了九分。皇帝寫了一張大字後, 出了會兒神, 卻又沒有細看她的字了。
而之後,她聽說那位絕世美人書法極佳,她這才不敢小視, 只怕皇帝當時是想到了那位美人。
不管一個女人愛不愛這個男人, 他是她這輩子唯一的男人, 儘管不能要求他什麼不現實的一生一世一雙人,但是這個不專一的男人在這個女人身邊時卻想著別的女人,那麼這個女人心中也是不悅的。
概因,即便有一萬個更好聽的藉口,或者穿越女的高傲,後宮的女人都是有嫉妒心的,無關她是有腦無腦,賢與不賢,或者是職業妃嬪還是用了真心的。
皇帝在一個女人身邊想另一個女人,這是對那個女人的污辱。
傅秋璃因此對這位絕色美人並無好感。但她不會和別的後宮女人一樣想去一睹芳容。
但是在花弄影進宮後的第一天,攪動了後宮的混水,連蘭瑩都派了兩個貼身太監在外頭走動時耳朵豎起來。
傅秋璃剛剛午睡醒來,蘭瑩就說:「聽說那位美人姓花,已被封為良媛,父親不過是一個知州,這起點卻是高的了。」
傅秋璃是參知政事傅崇文的孫女,去年京中小選進宮,一進來也才封芳儀。雖說庶六品和庶五品相差了三級,可知州和參知政事相差多少品了?
傅秋璃淡淡一笑:「起點高了,也未必是好事。」傅秋璃心想,不管是皇帝喜歡而多加隆寵,還是皇后定的位份,她本就是後宮諸女子的眼中釘,這時更是將人架上去烤。說是大恩典,可是這種位份相比新人是高了,但在後宮卻還不夠瞧。一個知州的女兒,如果是遇上原傅秋璃那種事,只怕就要完了,中都朝中又沒有根基。若是低調些,她可能還能混久一些,可偏偏豎成了所有女人的靶子。
傅秋璃的另一個宮女蘭香,和蘭瑩出自傅府不一樣,是她進宮後分下來侍候她的。所以蘭香反而更熟悉後宮,她借去尚膳監想給珍姬做點心去打聽,這時也回幽蘭閣來。
蘭香說:「主子,聽說皇上翻了那位花良媛的牌子。」
傅秋璃說:「皇上寵幸新秀女也是正常的。」
蘭瑩卻有些著急,說:「主子,你怎麼還能這樣雲淡風輕的?這花良媛分去主子的寵可是如何是好?」
傅秋璃說:「蘭瑩,這話不能說,後宮之中就是這樣,永遠都會有新人。」
就像娛樂圈一批接一批小鮮肉出來,長江後浪推前浪,這就是現實。
既然是盛傳全宮的絕色美人,皇帝沒有昨天就去,算是不猴急的表現了,人家還是要保持君王的風度的。
傅秋璃話雖這麼說,可是也難免憂心,想著總要讓自己有所特別。後宮從來不缺美人,也不缺才女,琴棋書畫和舞蹈後宮美人們會的還少了,又有多少湮沒埋葬?
她復寵三個月,可是皇帝近十天好似都沒有來幽蘭閣了,美人太多,他也眼花繚亂。從前,她為了爭取一個丫鬟的角色都還要去陪老闆吃飯,拍導演馬屁,她也要時刻準備著了。
可是在這個當口對著花良媛衝上去的,皇帝定然是討厭的,也顯得沉不住氣。
傅秋璃又試著調一些香,她在現代演的最有名的一個角色女三是個調香師,她非常珍惜機會,特意學習過,是以她對制香也有些了解。後宮除了爭取皇帝的寵幸,大把時間,其實不找點事做也挺無聊的,這精研調香也正合適。
況且,不是說聞香識美人是風流雅事嗎,皇帝也是喜歡好香的。
……
下午時,花弄影得到太監來傳旨,皇帝今夜翻了她的牌子,若竹等二女二監都很高興,忙開始準備。
且有各司各監送了許多份例過來,敬事房太監送了熱水浴桶香露來,花弄影在若竹的服侍下洗浴。
坐在浴桶中,她發了好一會兒呆。她心中有一股說不出的不服氣,純潔版的花弄影從小就被培養,一朝飛上枝頭就是她的目標。可「暴魚」哪裡是幹過這個的,她沒有記憶,那骨子裡那種強勢的欲望卻還在。
妃子小妾這種身份,「暴魚」的想法就是:見到男人就身嬌體軟合不攏腿,而她就是要去做這種工作。
她洗了頭髮,洗了澡,晾乾了頭髮,夏日的夜幕也降臨了。
她正要用晚膳,卻沒有想到,青玉閣外就傳來太監傳報聲音:「皇上駕到!」
皇帝軒轅凌恆早就批完奏摺,但還是心中有些莫名的興奮忐忑之感,不願早一點過來,而事實上他還是來早了。他早先並沒有說要擺膳青玉閣,卻在膳時便來了。
御駕龍輦停在玉華宮外,同住在玉華宮其它閣軒的妃嬪遠遠偷看,皇帝一行太監宮女數十人,浩浩蕩蕩步進青玉軒。
花弄影撫了撫餓著的肚子,還是起身帶著宮女太監迎出青玉軒外,看到一身精緻漢服龍袍常服人模狗樣的年輕皇帝大步流星而來。
花弄影按照本朝規矩下拜:「姬妾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軒轅凌恆一眼瞧見了那美人,她穿著一身粉白色的齊胸襦服,一頭秀髮才幹,來不及梳髮髻,只在背後松松扎了一束。因為剛剛沐浴後,脂粉未施,身無釵環,像是久不食人間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