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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金王子道:「台上之人是女子還是君子?」
花弄影說:「王子有眼疾嗎?王子若是遠赴中原來治病早說呀,不要耽誤病情。」
軒轅凌恆道:「明玥,不得無禮。」
說著軒轅凌恆又向央金王子道:「王子,兩國武士既已上了台,勝敗且有他們的緣法。」
央金王子沉默了一會兒,忽又沖台上嘰哩咕嚕說了一通子的吐蕃話,忽然那吐蕃武士也停了下來,保持距離,調息養精。
兩人就這樣靜止以對,再不動手,完全不像是比武的人,花弄影暗想:這央金王子果也不是平常人,真沉得住氣。
桑姆第一個受不了,哇哇大叫:「這是比武嗎?是嗎?中原人比武這樣的嗎?」
桑姆又沖回紇小王子和公主說:「你們看到了沒有,這就是大原人的德性!」
軒轅凌恆面上也不好看,但想如此比較,只怕也讓吐蕃人不服,起不到震懾作用,於國卻達不到戰略目的。
花弄影方才雖然關心朋友,但是她曾久居上位,此時也想到了這一點,不禁蹙眉。
謝智驍忽道:「央金王子,此局看來又是誰也勝不了誰。」
央金王子呵呵,說:「你們中原人遇上強者就拖,拖不下去就賴,將必敗之局變成平局……」
中原人面色都覺不好看,司馬容道:「誰要拖了,打就打!」
花弄影卻見他氣性,原本司馬容招式上未必會敗,但沒有趁手兵器絕難勝這吐蕃人。拖是他最好的戰術,但兩國武士比武和對敵又是不能,這時又不能傷了國體。
花弄影忽道:「央金王子倒很自信呀,但我瞧此武士的杵法也沒有什麼特別的。」
眾人不禁一驚,軒轅凌恆道:「明玥,你不要說了。」
央金王子道:「本王倒要請教這位娘娘,你說他杵法平平無奇,難道你見過比他更高明的使杵高手嗎?」
花弄影卻遵皇帝命令閉口不言,央金王子笑道:「皇上,兩國比武,事關兩國結好,貴國卻放任一個不通武藝的後宮女子在此胡攪蠻纏,本王是不是可以視作,貴國沒有與我吐蕃結好之意?」
軒轅凌恆此時被反將一軍,不想與吐蕃交惡,但是此時氣弱不是失了大原國體了嗎?央金王子算是報方才花弄影挑撥之仇了,他與王叔互相忌憚歸互相忌憚,卻不希望別國人看笑話。
魏無忌道:「央金王子,兩國武士比武,我等皆為觀眾,私下有所討論又有何奇怪。難不成討論的人就必須也是高手嗎?按你所說,若是觀眾不能有想法,兩國應關起門來比,不教別人看去才是。」
央金道:「可她不是有想法,是刻意污辱我吐蕃武士。我身為吐蕃王子,豈能讓手底下的人受辱?皇上,你這位娘娘可得向吐蕃武士道歉,不然我可以理解為,大原敵視吐蕃。吐蕃若不能和大原交朋友,只好與契丹交朋友了。」
大原和契丹就如宋遼一樣,乃是宿敵,八年前還大戰一場,晉王軒轅凌浩就死於那場戰爭。契丹吐蕃結盟東西夾擊是大原最不想看到的結果。軒轅凌恆是有志有才之君,但是個人的才華有時很難扭轉天下,此時大原還需要休養生息。
依靈夫人道:「明玥妹妹,今日觀看比武,就你話多了些,雖知你是關心戰局,到底對客人也有失禮之處。賠個不是,化解誤會,也是好事。」
珍淑儀傅秋璃暗想:一對白痴!花弄影仗著美貌自以為是,給皇帝惹禍;依靈夫人卻對著平等國家失了氣節。不懂就低調都不知道,活該!
軒轅凌恆心中雖對花弄影微有惱意,但是此時依靈夫人自以為打圓場卻更令他不悅。他是不想與吐蕃交惡,只想展示武力,對他們有所威懾,「和吐蕃、戰契丹」是他的大體上的戰略。可是矮人一截,讓他的寵妃向吐蕃王子賠禮,他這個皇帝丈夫的臉面往哪擱?
謝智驍不禁擔心花弄影,她本是一片赤誠之心擔心小容,且她實是多智,卻落得當眾受辱。
雷蕾忍不住站了起來,說:「依靈夫人,你是什麼意思?明玥夫人沒錯為什麼道歉?你愛道歉,你去道歉呀!」
花弄影忽然哈哈大笑,說:「央金王子果然好威風好霸氣呀!雖說來者是客,理應以禮相待,但客大欺主,是何道理?我說他杵法不過爾爾就是不過爾爾,這就是我的真話,想聽假話,溜須拍馬,讓你的屬下說,我又不是你的屬下!都說交友以誠為貴,卻不知吐蕃人交友是以要對方說假話奉承為貴的。我大原天朝上國,聖君臨朝,學不會這樣的方法對待朋友。若你強要如此,我想大原和吐蕃絕成不了朋友。」
大原欲和吐蕃交好,但絕不是求著人家倒貼人家做朋友,國與國之間的友誼不是跪求來的,因為跪求來的只是主子不是朋友。老魚很清楚這一點。做人有節能得人尊重,國也是這樣。如現代的棒子國能得鷹醬平等尊重嗎,賣它時沒商量,真正敢和鷹醬鬧鬧的國家,就算是小國,鷹醬反而能給點面子。
央金王子不氣反笑:「哈哈哈~~本王倒是頭一回見到這樣有趣的女子!皇上,不知央金可否一見?」
軒轅凌恆見央金王子沒有再抓住兩國之事,笑道:「說來慚愧,朕這位明玥夫人被朕寵壞了,任性之極,王子不怪她年少無知,見一見又有何防?」
說著便喚花弄影上前去,央金但見一宮裝美人上前來,但覺她挽著一個朝雲近香髻,發上插著一朵鵝黃芍藥宮花和四個精美的花鈿,一襲月色齊腰襦服,衣袂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