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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弄影說:「皇上怎麼還打聽我說了什麼?」
軒轅凌恆嘿嘿一笑,說:「姜飛絮,你當著內宮太監的面說,不就是說給朕聽的嗎?」
對於一個皇帝來說,能對臣子說這種坦然的話實在難得。皇帝是沒有朋友的,當年的中都四郎不是他的朋友,當皇帝之後連對著當過伴讀的謝智驍也沒有說過這樣的話(認識花弄影之前),這時卻對「姜余」說了出來。
軒轅凌恆覺得這世上只有姜余與別人不同,他看著很狂,實際上還是忠於大原的。他對官場很從容,有什麼說什麼,他見識又遠勝很多人。自己還不放棄尋找明貴妃的事,也只有他能理解他的感受。
軒轅凌恆還是心情抑鬱,見他腰後別著一支金笛,想起當日她吹笛馭蛇,讓蛇都自相殘殺。
「飛絮精於音律,為朕吹一曲吧。」
花弄影道:「皇上想聽什麼?」
「你擅長的曲子。」
花弄影想了想,不能太深情激起他的執念,又不能太無情讓他覺得她和那些反對他尋找她的大臣一樣。她還想當韋小寶在官場上混得如魚得水,還能防被雷劈,皇帝的寵信是少不了的。
於是,她取了笛子吹著一曲《逍遙遊》。
笛聲悠悠,瀟灑輕快,明麗悅耳。這種明麗,有情卻不是悲春傷秋,讓人聽著很舒服。
花弄影放下金笛,拿著袖子擦了擦,插回了腰間。
軒轅凌恆也擅笛,伸手說:「給朕。」
「啊?」
軒轅凌恆笑道:「朕還能昧下你的金笛?」
花弄影將金笛遞給了他,他玉指輕撫笛身,看到上面有兩個篆文「鳳嘯」,軒轅凌恆道:「這是魏無忌給你的?」
花弄影暗道:這都知道,可見他肯定有探子,以後更要小心。
花弄影微笑道:「我給他兒子當西席時,也教音律,他取來給我,後來我不是中狀元了嗎,就不教書了,但也沒有歸還。好歹是金子,值錢。他家有錢,我是寒門嘛。」
軒轅凌恆道:「這是魏氏先祖制的笛子,和他那玄鐵簫『龍吟』是一對。」
「有這事兒?我久在海外,倒不知他祖上還是做樂器的。這笛音準音質極好,還可當兵器,一笛多用。鳳嘯……鳳也是雄的,凰才是雌的。」
軒轅凌恆說:「你倒是與各家都交好。」
花弄影暗想:難不成他在暗示,當了他的韋小寶,不,寵臣,就不能和各家交好?但是一個為了前程,翻臉不認舊友的人,皇帝用起來也不安心吧?或者是試探?
花弄影點了點頭,說:「也沒認識幾家。雷家的驚雲劍法、肅毅侯的穆氏十三劍、司馬家的金剛神功,都是一流的武功,魏無忌的武功還要更勝一籌。」
軒轅凌恆喃喃:「更勝一籌,出自你口,該是極高的評價了。」
花弄影說:「微臣觀皇上吐氣綿長,腳步有時猶如不會武功之人,有時輕若飛絮,武功也是收發隨心了,非常了不得了。只不過皇上富有四海,文武盡歸用所,也沒有什麼地方需要自己動手的。倘若不是政務繁忙,像魏無忌一樣清閒可以練武,那就是武功天下第一了。」
記得韋小寶就是拍康麻子武功高的,康麻子就很高興。
軒轅凌恆近來武功是有飛躍性進步,暗想:姜余這都看得出來,這眼光確實比旁人強得多了。他夢中有了前世記憶,還有了奇遇,武功飛躍進步,所以夢中得到指示「只往天子腳下尋」就一定不會錯。
(小時空天道:我到底是讓他找到蛀蟲女皇好,還是找不到好?讓他找到了,他會不會最終立蛀蟲女皇為皇后,從此蛀蟲女皇稱霸後宮,獨得帝心,把我的親閨女徹底扔掉。但是不讓他找到,蛀蟲女皇都當上狀元了,我也不能輕易劈死她,眼看她將來又會升官,更不好對付。讓他找到也不是,找不到也不是,糟心!不要問我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軒轅凌恆道:「這麼說還是魏無忌的武功強過朕。」
花弄影道:「微臣不知道。有一些劍道高手,拿命贏一場比賽,這種人是不可戰勝的。」
「魏無忌是這種人嗎?」軒轅凌恆身為皇帝,是不可能這麼做的。
花弄影道:「他沒有遇上過需要拿命才能贏的武道高手。」
軒轅凌恆看看手中的金笛,說:「這『鳳嘯』就給朕吧,朕再賜你一支玉笛。」
花弄影說:「那個……皇上,玉笛雖然值錢,但是會碎的,平日不能用來打架。御賜之物,微臣又不能當了再打一支金的。」
軒轅凌恆說:「朕的玉笛還比不上這個,你還嫌棄?愛卿捨不得這笛子?」
花弄影暗想:當然捨不得,你給我幾年俸祿也買不起這笛子。
「沒有,我哪敢嫌。皇上看得上,那也是這笛子的造化。」
「那朕就收下了。」
看他插進了腰帶里,也不再提拿玉笛換的事。
花弄影:「……」她心頭罵自己傻,以為這樣說,皇帝好歹要臉,不會收走。又想,既然拿走了,玉笛怎麼就不給了,玉笛會摔碎,但是總比什麼都沒有好。
又聽軒轅凌恆道:「朕聽說,明珠郡主不願嫁,你可有什麼辦法?」
「姑娘心裡不喜歡,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強扭的瓜也不甜。」
軒轅凌恆喃喃:「女人心裡要的到底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