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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秋璃不禁一愣,看著她好一會兒,忽哧笑一聲,說:「你就吹牛吧!」
「你這就看穿了?」
「你這樣的穿越女也就是矯情的裝一裝,自視甚高,自以為是罷了。究其本質,你也就是一個噁心的蕩婦和雙標狗綠茶婊,自恃正義,害了別人,還得立個牌坊。你若沒有那樣的外掛,我早就殺了你了。可惜老天爺不公平,有什麼辦法?」
花弄影聽了她惡毒的用詞怔了好一會兒,暗想她還挺相信她的人品的了,敢這樣罵她,這是潛意識裡覺得她不會殺她。
爭辯出來她是高尚或者不高尚沒有用,傅秋璃絕對怕死,可是看她絲毫沒有恐懼和壓力來這樣罵她,才能說明花弄影是個什麼人吧。
花弄影微微一笑,說:「好了,你自己無聊時慢慢總結怎麼描述我。我還有事兒,不陪你了,出宮後好好過,有喜歡的男人也可以改嫁,皇上答應了。有緣再見。」
傅秋璃看著她的背影,不屑地翻了翻白眼。能不死,那也好,雖然回傅家會遭到父兄和族中姐妹的嫌棄,但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她總是會武功的,將來一定還有希望。
……
花弄影並不意外在冷宮外看到軒轅凌恆。
兩人一起在御花園走走,時值六月,石榴、月季、蘭花、木槿盡相綻放,迎風吹來淡淡的草木香氣。
軒轅凌恆忽然說:「魏無忌已經走了。」
花弄影沒有說話,軒轅凌恆說:「你是不是捨不得他?」
花弄影說:「是呀,要不你派我們一起經略高麗?」
軒轅凌恆勾了勾嘴角,說:「那是不行了,朕賜了兩個美人給他,照顧他的生活。比你年輕,比你溫柔。」
花弄影也不和軒轅凌恆談美人的人權了,但想美人與其在宮裡熬枯了青春,還不如去魏無忌那,他可能還能給她們安排一個好結局。
「要賜絕色美人才行,他很挑剔的。還有,請把養女人的錢也一起賞他。從前的個人財產又分給了三個如夫人,他真的沒有多少錢。」
軒轅凌恆倒是有些看不透她了,說:「你裝作不在乎嗎?」
花弄影說:「難道流淚給你看嗎?如果要痛快的哭,很不好看的。」
軒轅凌恆說:「是你哭的時候才難看吧,別的女人哭的時候都是美美的。」
花弄影嘆道:「這你就外行了。從醫學上說,眼睛和鼻腔是相通的,有一條淚鼻管,所以人哭的時候往往鼻涕比眼淚還洶湧。美女哭的時候絕對要忍住以防鼻涕流出來,不然很趕客的。不流出來,那流哪裡去?鼻涕往內流,人能哭得痛快嗎?」
軒轅凌恆想像了一下那畫面,不禁惡寒,忽又說:「女人要是能用大毅力練成哭得美美的,引得朕心生憐愛,那也是真本事。你自己練不成,就抵毀別人哭得美是有問題的,說來說去還是嫉妒。」
花弄影說:「什麼?我練不成?我早八百年前就會了。」渣魚可是有天后演技傍身的。
軒轅凌恆微笑道:「那你哭一個我看看有沒有梨花帶雨的感覺。」
「我憑什麼哭給你看?」
軒轅凌恆道:「我知道你捨不得魏無忌,我不想你背著我為他流眼淚,不如看好你,你為他流了多少淚,我都記著。」
花弄影奇道:「你記這個幹什麼?」
軒轅凌恆道:「算算我損失了多少。」
花弄影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和魏無忌結束了。」
軒轅凌恆說:「你這人不值得相信。」
「我不是要你相信,而是我很清楚,他也很清楚。」
「真的?以後你再不會跟男人私奔,跟我和三兒好好過日子?就算你能請什麼神獸來助你,你也不會跟他們走?」
花弄影道:「不會。我也請不了神獸,我只是凡人,我沒有必要跟你裝神弄鬼。只因傅氏那些事太過頭了,才有那一次例外。他們來也不全是助我,因為像傅氏那樣瘋狂的做法,不扼制住,只怕天下會血流成河。我不是神,也不是巫,不通害人的邪法。」
軒轅凌恆道:「你想多了,我從來沒有懷疑你會用邪法害人。但是你若想逃,皇宮能困住你一時,困不住你一世。」
花弄影嘆道:「這世間之事,盛衰無常,半分強求不得。有些閨中少女執著於永不改變的愛情,可現實是每一件美麗的事物都在走向消亡,包括生命和愛情。這世間所謂的愛情喜劇,究其本質是故事的主角們選擇在老的不成樣或者滿身病痛時狼狽的分離結束。我跟魏無忌分別的時間剛剛好,我還是美麗丰姿的女子,他還是個瀟灑風流的佳公子。」
軒轅凌恆不由得深思,卻說:「你跟你丈夫說著你和別的男人的愛情,你覺得合適嗎?盛衰無常……這四個字當真誰也逃不過。」
花弄影點頭:「所以,今天我們可以一起信步花園,來日總有一個人會先走,也一樣要分離。我跟你之間,要說深仇大恨,還真的一絲也沒有,當年我也是無路可走只有出宮。如今,在公,你是皇帝,我是臣子;在私,你是三兒的父親,我是他的母妃。我既然不能走,以後當不會自尋煩惱。」
軒轅凌恆執起她的手,柔聲道:「你明白就好。你我今生不再分離,等你當了我妻子,你不負我,我也不會負你。」
花弄影對著眼前的男人,不是他不夠俊美,不夠強大,可是終是少了和魏無忌在一起時的那種恣意和刺激熱烈,少不了在世俗中計算。這世間事物,大約是越純粹的東西越不長久,越有靈性的東西越不長久,就像她和魏無忌之間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