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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廣清軍則分水陸是沿西江溯流而上,雲貴廣西山路不好運糧草,但是有水路就方便多了,還調來了幾門大炮。
鄭永華率「遊子」師阻擊兩廣清軍又是另一回事了,「遊子」師多半是廣東人下南洋的,而兩廣綠營清軍也多是廣東人,鄉音見鄉音,難免生出幾絲奇怪的情感來。
清軍既然發現了反賊自然是咬著不放,想要除掉對方,他們的目標不就是消滅反賊嗎?
於是興華軍就不遠不近的引著他們,到了興華軍早就準備好的防守陣地後,興華軍就「死守」要道,怎麼也不讓清軍能再進一步了。
剛開始清軍也用上點大炮,但是興華軍很會利用這裡的地形,效果不大。清軍的武官們覺得有限的大炮不是用在這種地形場合的,不想浪費,後期也不怎麼用。
於是,兩軍就這樣互相防備對峙著。
有時就隔著個小山頭,兩軍就互相喊話。
清軍對於這麼不要臉卻又真有些本事的棘手反賊很上火,開始時是喊:反賊大逆不道、快快投降饒你小命、不然誅爾等九族之類的。
但是冷不防「遊子師」的人會喊:「清軍的兄弟,你是佛山人吧?我也是佛山的客家人,一聽你口音就是佛山人。」
「……」
然後,興華軍一個個喊起來,有的說是江門的,有的說是韶關的,有的說是潮州的。
剛開始清軍對著興華軍這樣的style非常不適應,但是久了,那些廣東佬清軍兵卒聽著鄉音和興華軍描述的家鄉風貌也會回應了。
一直僵持對峙,就天天互相喊話,清軍將領下令不准和對方反賊喊話,興華軍喊著沒有人應就又會罵起來,直到清軍廣東人又罵回去。
然後,興華軍又哈哈一笑,說:「XX的兄弟,聽不到你的聲音,我還以為韃子的大官把你殺了,覺得好生對不住你。」
清軍喊:「老子命長著呢!你小子都沒死,怎麼輪得到我?」
清軍將領覺得這樣拖著不是辦法,想要進攻對方,但是他們的防守和逃跑功力都不錯。結果清軍一路龜速,天天「被迫」和興華軍大嗓門「聊天」。
興華軍的廣東籍人又說起廣東的美食起來,那是有節操的吃法,沒節操的吃法,這些廣東仔談起吃的還能停,一連談了兩天,各方牛都吹上天了。
到第三天,興華軍居然在自己山頭做起說過的某些吃食來,香氣直飄到清軍的地盤上。
清軍前方那些人早和興華軍的一些喊話人「混熟」了,罵道:「臥操,你們那邊的,他媽的做什麼好吃的?!」
興華軍喊:「你那狗鼻子聞聞,聞出來,就分你點兒!」
「是梅菜扣肉,媽的,聞著那麼香,肥而不膩,你們的火頭兵行啊!」
興華軍:「謝謝誇獎,你還真是狗鼻子!昨天我們師長讓殺了幾頭豬,又找後方百姓買了點梅乾菜送到前線來了,嘿嘿。」
然後,興華軍招呼幾個喊話熟悉的清軍同鄉,說打了那麼久,大家都是廣東人,廣東人天大地大吃飯最大,請他們過去分點肉。
那些廣東清軍口水都流出來了,普通的綠營士兵的待遇哪有幾頓肉吃?再說,出來剿匪那麼久,除了河裡抓點魚、山上偶抓點野味,缺醬少鹽的吃了,嘴巴都淡出鳥來了。有肥而不膩的梅菜扣肉,一個個眼睛發綠。
一個外委把總也是廣東人,這些天的「打法」他也看在眼裡,他就令手下的幾個兵去興華軍那邊看看。興華軍真要誘敵深入虎穴,他們抓著幾個小卒子也沒有用。
於是,那幾個廣東人去興華軍營地了,見著了只聞其聲,未見其人的幾個興華軍的「大嗓門」。興華軍裝扮新奇,但是個個精神抖擻,過來拍拍清軍的肩膀,笑著說:「今天師長沒命令,只要你們不打,我們也不打,好不容易遇上同鄉,先去吃飯。」
本來,幾個清軍還害怕他們下毒,但是興華軍先吃過的,他們實在餓了,拿起碗筷就狂吃。
吃完後,興華軍也敲打著碗,哼起廣東小調來,那幾個清軍也跟著打拍子哼著。
最後,吃得滿嘴油的清軍帶了點飯菜回到自己的陣地……
這麼奇怪的「打法」一直延續到另兩路大軍投降,興華軍就沖那些兩廣來的清軍招降,遺憾的宣布:他們不降,興華軍也不得不開打了。
最後兩廣的清軍投降的最多,到不是兩廣人沒有血性,而是很多都和興華軍混太熟太久了,思想上受到興華軍的影響。也聽興華軍那邊的消息,這次的「反賊」勢力的強大,而且,除了提督大人和個別高官是旗人,大家都是漢人。
興華軍反清是要建立漢人自己當家作主各族共榮的新華夏,清軍綠營漢人為了繼續當滿人奴才而送上命去打同胞嗎?
兩廣一帶的人本就對滿清沒多少忠心,被有滲透有心煽動,大軍上下有心與興華軍決定死戰的不到五成。三軍沒有戰意士氣不知為何而戰,或者覺得為滿清旗人老爺而死戰這樣的理由太不提氣,清軍的武官們憤怒殺了幾個士兵反而更激起下層兩廣籍漢人士兵的反感。清軍哪裡是被「政委」們洗腦成狼仔子一樣的的興華軍的對手?
就有和興華軍關係好的清軍理應外合,把清軍的旗人武給殺了,然後有人帶頭投降興華軍得到善待,就有了羊群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