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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堯決定去拜訪徽幫,畢竟人家是地頭蛇,在漕運一行可是大哥大。玉堯還是怕人多一起進城會有麻煩,安慶是省會進出城的檢查會更嚴格些,她倒不是怕他們一幫人從湖廣而來身上的路引都是假的,而是在古代派頭太大就惹人懷疑,滿清時代路引上寫著的又是普通漢人就更惹人懷疑了。
玉堯僅僅帶了龍雪、小翠乘了馬車進城。龍雪是常年帶著把他容貌變普通的面俱,玉堯也就對照他現在的容貌把自己的容貌也改了改扮作他的妹妹「龍瑤」。畢竟這安慶可不是鄉下地方,要是有年家派來偷偷尋她的人發現就不好了。
而章睿留著看家,再給大家讓「革命課」,坐鎮看住被下了毒、蠱,又被封了武功控制住的胤禎,雖不虐待他,可也不能讓他跑了。
安慶是省府重鎮,又是商業發達的地方,十分繁華,從北城到東城,馬車也行了有半時辰,抵達了東部毗鄰長江附近的徽幫總壇所在地。
卻見府前大門口拉著白幡,內里隱隱有哭聲傳來,而大門口也有兩位小哥身著孝服在迎來送往。
怎麼徽幫是有人去逝了嗎?
玉堯和龍雪對看一眼,三人都下了馬車去,走向大門。
龍雪一派江湖人士模樣,向那迎客的一位小哥抱了一拳,道:「這位小哥好,在下乃白龍幫幫主龍雪,剛有一趟鏢押至此安慶,特來拜見一下錢盟主。不知小哥可方便通傳一下?」
玉堯又讓小翠塞了一些碎銀給他,那人能在外迎客也不是孤陋寡聞之輩,白龍幫近年在江南水道上的生意做得還不錯。剛出道時有黑道人士想要劫鏢,但都不是人家對手,龍雪還得了「金陵雪龍」的名號。大約一年前,白龍幫還加入了「漕運聯盟」,在生意上遵守「江湖規矩」,也與同行合作。
那迎客小哥連忙回禮道「不敢」,然後悲傷地說錢洋幫主在前天就去逝了,明天就要下葬了,現在徽幫上下這正辦白事,這兩天都是附近省份江湖、生意上的朋友趕過來吊信。
玉堯在看到這府外的白幡招搖的樣子雖有幾分猜到,卻暗自感嘆:錢均少幫主趕回來豈不是只剛好見老父最後一面?孩子學業有成,卻子欲養而親不在。
龍雪又抱拳道:「那我與舍妹可否進靈堂給錢盟主上一注香以示白龍幫對盟主的敬仰?」
那小哥能來負責迎客也有幾分見識,說:「白龍幫客氣了,您請進吧。」白龍幫幫主親來吊信,哪還要通傳?
「白龍幫幫主龍雪、大小姐龍瑤到!」 錢洋的靈堂擺在總壇的正堂,只見堂見堂外或站或跪不少幫眾,個個披麻戴孝,滿面哀容。
龍雪領著玉堯、小翠二人步入廳中,按古人之禮向靈位跪下磕頭,然後起身,再有家屬上前謝禮。
那人一身孝,三十歲上下年紀,皮膚偏黑,一雙眼睛已經哭得紅腫。。
「原來白龍幫龍幫主親到,敝幫感激不盡。」
龍雪抱拳道:「少幫主不必客氣。錢老幫主身為漕運聯盟盟主,也是我江南武林泰山北斗,向來秉公正直、義薄雲天,他老人家走了,實是整個漕運聯盟的憾事。龍某後生晚輩,如今能做的也不過是給他老人家上注香而也。」
這番江湖客氣話,卻也令在場的大大小小徽幫頭目暗自滿意,紛紛抱拳給龍雪回禮。
玉堯卻心下吃驚:這人分明不是錢均,她也聽錢均說過他是錢洋的獨生子,十年多之前出海學藝,就算後來錢洋再生一個小子也不是這個年紀。
玉堯面上卻不顯,見龍雪客氣完,上前一步,一派天真地看著那人說:「原來尊下是錢均少幫主,早聽哥哥說過,錢盟主武功師承華山派,而少幫主您更是師承華山派的隱士高人,以後,少幫主您可不可以指教一下我呀?」
那人面上有些難看,忽然上來一個精瘦模樣的徽幫手下,道:「這位是錢堅錢少幫主。」
玉堯一臉的懵懂樣子,那叫錢堅的男子淡淡道:「在下原是父親的侄子,從小父親待我如親子,撫養教導我長大。均弟早年去海外學藝,聽說在回來路上發生了海難。唉,家父本就有病在身,一聽這消息就不好了。家父英雄一生,總不能由此斷了香火,這才立在下為嗣子好傳承錢家香火和我徽幫基業。這事太突然,江湖上知道的人還不多。」
龍雪忙故意管教輕責了玉堯一句,戲還是要作全的,玉堯有這一問,龍雪也猜出有異了。
玉堯作恍然大悟樣,連連揖手道歉。
龍雪又談及錢洋父子短時間裡一起過去,感到傷懷,寬慰錢堅幾句,又說白龍幫以後仍和徽幫肝膽相照云云。
又有新客來吊信,錢堅又去當孝子了,只有普通幫眾來招呼他們出了靈堂來。玉堯、龍雪又都藉機和那幾位幫眾聊了幾句,偷偷塞了點銀子,幫眾見他們出手大方心下都暗喜,問到不是機密的事也一一回應。
過不多久,他們就告辭了。
玉堯等人出了徽幫總壇來,見仍有不少人進進出出,到了道旁上了馬車,他們就緩緩往回行駛,不多久就出了城。
龍雪見她俏臉嚴肅,道:「小姐,聽你說過,錢少幫主分明已經回到安慶,那錢堅為何稱他發生海難死了?」
玉堯深思斟酌幾分,道:「就這麼幾天,錢少幫主他們沒病沒疾全須全尾地抵達安慶,突然又這樣傳出謠言來,只怕事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