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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鐸再向她介紹謝智驍,蕾兒七八歲時還是見過謝智驍的,當年謝智驍也不過十六七歲,成名不久,與尚未登基的軒轅凌恆、魏無忌等人到了驚雲山莊。
驚雲山莊位處恆山,方圓三百里均是山莊的田產,當年大原朝太祖皇帝未登基時受過其祖上救命之恩,登基之後就將恆山腳下三百里封賞與雷家。
大原朝有「養士」之風,無論文武。這驚雲山莊也是世代忠於大原,在恆山也是一個釘子插在北方,北蠻若要南侵,驚雲山莊沒有不知道的,數次都派出人出物探情報助大原抗敵。
蕾兒朝謝智驍問禮:「多年不見肅毅侯,風采依舊呀。」
謝智驍看她裝小大人,也暗自好笑,他是素知這位大小姐最好不要惹,於是也一本正經起身朝她拱手,道:「雷女俠好。」
蕾兒果然腰杆都直了直,端住回道:「好說,好說。」
雲鐸暗暗嘆了口氣,又令諸人歸座。
司馬容朝蕾兒眯了眯眼睛,自蕾兒一來,他一雙「仇恨的眼睛」只盯著她了。
想他司馬容自恃成名十年,竟然被這初出茅廬的小姑娘捉弄,傳出江湖,顏面何存?
雲鐸又問謝智驍:「肅毅侯真想與在下切磋一二嗎?」
謝智驍道:「在下聽說九公子打賭好生厲害,想要切磋一下。」
蕾兒不禁呵呵一笑,說:「肅毅侯也想穿女裝?」
雲鐸喝道:「放肆!」
蕾兒暗暗吐舌,想想又朝坐在對面的司馬容看去,原本有名的江北美郎君,此時梳著婦人髻,穿了一身俗艷的女裝,但他仍顯容貌昳麗,非常人可及。
蕾兒笑過一會兒後,忽又覺得有趣,那打賭之事過去半月,他們自是不能天天見著司馬容。難不成他這半月來竟真的天天穿女裝,插著金釵?蕾兒雖然惱他之前因她是女子看不上她的武功,但是素來敬仰重信英雄,暗想自己是不是真折辱英雄了。
謝智驍卻只笑道:「表哥與我打了個賭,他說我賭不贏九公子,若是我能贏九公子一局,他送我一壇頂好的女兒紅。我便不得不向九公子討教一二。」
說著,謝智驍竟從懷中掏出三個骰子來,雲鐸見了奇道:「你不是來切磋『驚雲劍法』的?」
謝智驍道:「誰說我要切磋劍法?要切磋劍法,也賭完了再說。」
雲鐸大笑:「妙哉!」
司馬容傻眼:「還可以這麼玩嗎?」
「可以呀!」雲鐸微笑,又朝謝智驍拱手,「侯爺,還請移駕後院,咱們賭完了,再切磋劍法。」
分舵後院自有個不小的演武場地,但是雲鐸和謝智驍卻擺上桌子賭搖骰子。就是搖出接近指定點數的點數。
雲鐸擅長輕功暗器,擅長暗器的人,靈巧功夫豈是了得?謝智驍卻勝在耳力,他七歲時中過毒,瞎了一雙眼睛,之後才送到藥王莊去醫治,一年才好。藥王是穆青鋒的好友,穆青鋒見他資質出眾,在他眼睛治好後,授他三年劍法。
兩人一共搖了十局,也不分勝負。
謝智驍倒真沒有想到雲鐸也擅長這個,原本他是想輕鬆在這方面贏了雲鐸,也不得罪驚雲山莊。再切磋一二,交個朋友。
哪裡想到雲鐸在這方面也是棋逢對手,倒真和他玩起來。
蕾兒無聊得打了個哈欠,說:「你們有完沒完呀?」
雲鐸正搖著骰盅,這也猜到謝智驍的來意,暗想:蕾兒出過氣也就是了,不好太得罪司馬家和謝家。
於是,他手中一松停了下來,謝智驍挑了挑俊眉,說:「此局不必開了,看來在下真要向雲兄討教驚雲劍法了。」
雲鐸抱拳,笑道:「肅毅侯果然名不虛傳。」
司馬容卻愁眉苦臉,謝智驍卻自有傲性,既然答應過來和雲鐸賭,便是不願對方相讓。可是,他可不就得真做婦人打扮一整年?
蕾兒卻靈機一動,過來說:「你們這樣賭沒有什麼意思,比武也沒有什麼新奇。」
謝智驍奇道:「雷姑娘有何高見?」
蕾兒負著手,跺了兩步,說:「聽說肅毅侯時常進出皇宮,就賭肅毅侯三日之內能否給我打聽出一個人來。我想知道她好不好,她住哪裡,你能不能畫個地圖出來。」
雲鐸道:「蕾兒,不可胡鬧。」
謝智驍大奇,忽又轉念,問道:「雷姑娘可是問依靈夫人?」
蕾兒哼了一聲:「誰要問她了?我的一個好朋友進宮去了,她不會武功,又自小沒了娘,大家都欺負她,我就想看看她好不好。」她得和她說清楚,他哥哥無禮了。但是深宮內院,她從未去過,輕功再高也是尋不著她,況且皇宮中也有大內高手,若是被發現了,驚雲山莊也難以承擔後果。
謝智驍道:「這……宮闈之事,我等外臣,不可窺探。」
司馬容卻道:「哪有什麼不可以的?丫頭你只說她叫什麼名字,幾歲了,長什麼模樣?」
蕾兒道:「她叫花弄影,父親是折江衢州知州,是今年的秀女。今年十四,七月初一生的。長得嘛,大約皇帝所有的妃子加在一起也不敵她。」
司馬容有許多紅顏知己,素來風雅,擅畫美人圖,不禁奇道:「你可不是吹牛?皇帝的麗貴妃何等風姿,也是不及她?」
麗貴妃未進宮前,司馬容可也是見過的,他就是行走江湖見過不少美人,也難找出及得上她的美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