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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弄影看著禮部的侯大人引經據曲說著和親的好處,當然他到底也從實際角度分析了與吐蕃、回紇進一步交好的意義。
花弄影一直沒有說話,軒轅凌恆倒想問問這位寵臣,說:「姜愛卿,你怎麼看?」
花弄影出列,雙膝跪倒,說:「微臣該死!」
軒轅凌恆奇道:「朕是問和親之事,其實吐蕃、回紇兩國與大原交好,吐蕃早年雖與大原有戰事,但是也有二十幾年太平了。回紇就基本與大原無交惡之事。兩國這一回是誠心得很了。」
花弄影道:「原來如此,微臣還以為微臣無能,事君不力,以至社稷大事還需托婦人裙下。」
軒轅凌恆面上喜色一僵,侯大人說:「姜舍人,你不要放肆。」
花弄影道:「侯大人,下官並未反對你口中的美事。只是和親歸和親,下官只當作自勉,百官忠心、將士用命,皇上無憂,江山社稷自不必托婦人裙下。」
侯大人道:「和親自古皆然,況這兩國素來交好,何不再結秦晉之好?」
花弄影說:「我也覺得好,可惜我沒有女兒,不然這麼好的事兒,我就為我女兒爭取了。和親之事也並非只有公主宗室可去,那『明妃』也不過選入掖庭的良家子。侯大人,好像你有女兒呀,你可嫁你家女兒去番邦,你占了這便宜美事,又是對皇上盡忠,為社稷百姓開太平。」
侯大人不禁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但是要他遠嫁自己的女兒去番邦,他還是捨不得的。
侯大人道:「皇上,臣……臣不知姜大人冷嘲熱瘋是何意,也並非捨不得女兒。可是兩國王子求親,吐蕃王子想娶明珠郡主,回紇王子也想娶一位公主,微臣的女兒怕沒有資格。」
花弄影道:「可為媵妾。《後漢書》云:【呼韓邪來朝,帝敕以宮女五人以賜之。】可見和親之事,自古以來,也並非只娶一女。是以可以讓王子取一位公主為正妻,皇上再恩典賜一位側妃予他,豈不更美?」
侯大人這位極力促成的大臣這時說不出話來了,剛才他引經據典說好處,可是對上狀元才的姜余跟人也引用前史,這時他也反駁不了了。
在場其他官員就算是剛才附和過幾句的,也不說話了。
軒轅凌恆道:「夠了!姜愛卿若不贊成和親,自可說出理由來,何必開侯愛卿的玩笑?」
軒轅凌恆這其實是幫她,因為軒轅凌恆是想培養他成為宰相之才的,在官場不能這樣肆無忌憚地得罪人。
花弄影拜道:「微臣知罪,微臣也不是反對,所憂者不過是和方才侯大人不肯嫁女的原因是一樣的。天下慈父慈母誰又捨得女兒遠嫁番邦?微臣別的大道理不懂,時刻謹記聖人言『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倘若有女兒自願嫁給兩位王子,這自然是天大的好事了。」
……
花弄影不想包括自己妹妹在內的女孩子被犧牲才那樣作為,說出要「女孩子自願嫁」的提議來,也許軒轅凌恆未必有多認可「自願」的事,但是軒轅凌恆想到了讓姜余調查明貴妃下落的事。他想著明貴妃總是女子,也許就隱藏在京中誰家的宅院內,不如讓她去做媒,然後跑跑各家後院私下問問。
為此,軒轅凌恆還派了從前她身邊的小順子來幫忙,有些事太監總方便一些。
最慢也只有二十幾天,就要選出「自願的」人來,當然還要說服兩國王子。軒轅凌恆的女兒們還不到適婚年齡,所以就算娶公主也只能在宗室里挑選。
花弄影先去了回紇的「大使館」拜訪兩位王子,央金王子也應了回紇王子的邀請來了這裡做客。這「大使館」就是雪花公主長居於中都的府邸,是一座公主府的規制,比之外賓會館要舒適多了。
到了花廳與二位王子詳聊,話術上當然要說得好聽些。
花弄影說:「皇上原則上是同意大原與兩國和親的,但是……」
吐蕃王子說:「有什麼要求,不防直言。」
花弄影道:「不瞞二位王子,首先,皇上的大公主也才十一二歲,不在適婚年齡,而長公主們全都已經出嫁了,若要取公主,也只能在宗室貴女中尋找合適女子。」
二位王子點了點頭,均表示理解和同意,央金王子本來就是想娶花芳芳,宮宴上他見過她一面,知道是當年那位絕色妃子的親妹妹,相貌有六七分相像。
回紇仁裕王子也說:「回紇與大原也不是第一天來往了,這些我自是明白。」
花弄影說:「還有一點,和親乃是結秦晉之好,皇上極為重視,就像若是成了,夫妻和睦,恩愛不疑,所以皇上才在意人選的事。二位王子自是人品出眾,倘若偏有女子沒有這慧眼,嫁了過來反而悲春傷秋的,你們要是見著一張苦臉也不開心。但是她們偏是大原和親公主,你們還不能冷落了去,影響兩國邦交。是以皇上想挑兩位真心仰慕二位王子的女子,以後夫妻和睦,我們幾國的友誼也地久天長。」
央金也是聰明人,說:「明珠郡主是另有心上人嗎?」
花弄影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我們大原貴族女子,就算有心上人,也不輕易示人的。」
央金王子道:「我是真心求娶明珠郡主的,希望能如願。」
花弄影真想撕了他,面上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是王子這個年歲,身邊也有不少女子了,倘若她不愛慕王子,強扭的瓜也不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