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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前後也沒有接觸過什麼人,宮中的太監宮女也沒有少,只有把握這一點了。
軒轅凌恆胸膛微微起伏,說:「你有什麼判斷不妨直言。」
宋奕道:「現在現場已經什麼線索都沒有了,沒有什麼可看的。長春宮只有太監宮女,對於江湖高手來說,要進出並不難。不知德妃娘娘平日可與誰結過仇怨?」
軒轅凌恆心想如果是後宮女子要動她,到了此時她也凶多吉少,他實不願相信。現在沒憑沒據的,就要查李賢妃等人,只怕要引起眾怒,只有私下查訪。
「她乃後宮妃嬪,幽居長春宮,平日哪與人有仇怨?」軒轅凌恆說,「朕給你一個月時間,你能不能查出德妃的下落?」
宋奕道:「若是德妃尚在宮中,三日足矣,若是已然出宮,只怕天高地闊,生死不知,皇上給微臣十年,微臣也查不出來。」
軒轅凌恆心中一冷,說:「你便是能查出她怎麼出宮,何時出宮,你也不能找到她嗎?」
宋奕道:「娘娘只要出了宮,皇上就不必大廢周章尋找德妃娘娘了。若是娘娘的敵人做的,此時娘娘必已遇害;若是娘娘的朋友,皇上更不必找了。」
宋奕的直覺很準,他不知花弄影和軒轅凌恆之間的事,但是作為一個提刑官,一聽她日常那些習慣,再適合失蹤不過了。但是不深入調查沒證據,就不能說出口,犯了忌諱。世上不喜人靠近的人也不是沒有,而且很多,只不過剛好失蹤就有嫌疑了。
一個大活人要失蹤,特別是宮廷中失蹤也不是容易的。如果被人強擄,太監宮女要一點聽不到動靜很難。
軒轅凌恆聽到「娘娘的朋友」第一時間想到了蕾兒,不禁看向雷釗,雷釗頭皮發麻。
……
蕾兒近來是聽說過德妃變狐狸的傳言的,傳得神乎其神,她也很好奇。但是現在她終於被召進宮去了,她看到了大哥也在宮中,看著她的目光還有一絲危險。
皇帝讓宋奕追問她幾個問題,還是問她當天晚上在幹什麼。雖然不能確定德妃若是出宮了,那具體的時辰是什麼時候。但是德妃離開長春宮的時間一定是當天夜裡。
「我在戌時之前在摘星閣喝酒。店裡的掌柜可以證明,還有……司馬容也可以證明。」
戌時宮門就落鑰了,所以她不可能在之後進宮來,她的輕功要翻三丈多高的宮牆危險了一些。她已是奇才,但由於年幼和男女體能之別,輕功再好也是優勝在靈巧之上,力道和持續力卻比不上謝智驍,更比不上雲鐸。
她沒有可能進宮來將德妃帶出長春宮。
皇帝說:「德妃有沒有傳過信給你?」
蕾兒自覺自己比竇娥還冤,好在她不知竇娥是誰。
「皇上,臣女也很想知道德妃娘娘的安危,但是臣女真的不知。臣女聽說這個傳言也十分擔心。」
軒轅凌恆知道,事發了二十多天,如果她還活著,也不知去了哪方天涯海角。此時再派宮中禁衛、提刑司官吏、九城兵馬司追查,勞師動眾,事必遭受前朝的置言,而且也未必找得到。
軒轅凌恆臉色陰沉,緊緊攥住了拳頭,沉默半晌,說:「王世安、高連喜,你們帶人將宮中上下給朕都查遍,沒有禁區!」
「奴才遵旨!」
「宋奕,你去查德妃最有可能何時出宮,怎麼出宮的,你也便宜行事。」
「微臣領旨。」
軒轅凌恆又看向蕾兒,說:「驚雲山莊江湖朋友多,雷姑娘就為朕在江湖上打聽一下,有沒有可疑人物涉嫌擄走德妃。」
「臣女遵旨。」蕾兒並不想當差,但是身為侯府千金,皇帝命令也不得不聽,至少也要應付一下。
軒轅凌恆分派了人手分頭行動,三管齊下,這已是他唯一能做的了,便是能派出宮中十二衛去查,天下之大,又往哪查。
軒轅凌恆進了她的起居宮殿,一應陳設如同往昔,她經常躺的貴妃榻,榻上還有她沒有完成的繡品。小書房中的書架、書桌、文房四寶如故,還有準備給三皇子的小書桌。
秋風從窗口吹進來,吹拂著乳白色的紗幔,起伏如波,軒轅凌恆的心在這時猶如冰封。
他木然地坐在床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你當朕是傻子嗎?」
他又怎麼會相信她變成了狐狸?軒轅凌恆回想往日點滴。
「你一點都不好玩,你且守著平衡吧。」
「我是說我對得起你了。」
「不要跟我談情呀愛的,俗了。」
「皇上自己都不是為情所左右的人,又何必非得要我是為情而生為情而死呢?……我許不了生死給皇上,皇上也給不了我。」
她還對自己的婢女說過:
人生比你想得短暫,你來到這世上,你也許也不知你是來經受苦難的,你的快樂青春和無限可能也僅僅是這幾年。
人生苦短,最重要的是自己開心,什麼都嘗試一下。
你嫁了過得不開心就和離,然後跟著雷小姐浪跡天涯也行。
……
軒轅凌恆冰凍的心碎成片。
她,不是被人擄走,而是她早就在計劃她要逃出宮去,她不要他給他的一片瓊林苑和一座長春宮。她對他毫不留戀,她視他的真心不值一文,她要去追求她心中想做的事,也許浪跡天涯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