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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直施展輕功疾奔,謝智驍也緊跟其後,出了澠池縣城五里外,那人才停下來。
「你一直追著我不放幹什麼?」那人背著他問。
謝智驍問道:「武英侯夜裡不睡卻在那擾人清夢,我正要問你是個什麼道理。」
魏無忌轉過身來,聽得他一聲輕笑,說:「小謝,你又怎麼在那邊?呵呵,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謝智驍握緊了手中的七星龍淵劍,說:「我奉令負責御駕安全,自是不能有任何疏漏。」他此時並不在外領兵,軒轅凌恆倒讓他暫領御前侍衛。
魏無忌道:「你自在牆外站著吹你的夜風,我自在屋頂坐著吹我的鐵簫,原也兩不相干。」
謝智驍說:「別以為我不知你做的事,你從天竺人那學會驅蛇之術,白日裡那兩條蛇多半是你的傑作。明玥夫人不是你能動的,你若是為了麗貴妃出手,很不明智。」
魏無忌微微一笑,道:「這麼有趣的女人,我怎麼捨得殺了,你很不必擔心。」
謝智驍伸手攔住魏無忌的去路,說:「你少招惹她,皇上也不會任你胡來。」
魏無忌道:「那你自稟告皇上去。」
「你……」
魏無忌笑道:「人生苦短,美人美酒我所欲也,我又沒有瞧上你的女人,你如何這般緊張?」
謝智驍暗惱,不由得手中劍帶鞘朝他襲去,魏無忌手中鐵簫在劍鞘微點卸去力道,往後輕輕一躍飛開。
謝智驍飛腿襲他左腋,魏無忌左手成爪飛快鎖他腳踝,謝智驍變招,手中七星龍淵帶鞘捅向魏無忌膻中穴。
魏無忌右手鐵簫打向謝智驍手骨。
如此兩人接連變招,以快打快,多是半招未圓滿中途就換招了。兩人在夜色下打了約有一盞茶功夫,未曾分出勝敗。
謝智驍沒有拔劍,而魏無忌也只以鐵簫相對。
魏無忌躍開身,笑道:「小謝,下回我再好好找你打,今日就不奉陪了。」
說著,飛身隱進了夜色中,謝智驍也沒有追,逕自回了澠池縣城。
……
這一路行走,風塵僕僕,就真的走了十天,這還是很快的了。
長安故都的皇宮還是這個架空時代的「前隋」的舊址上,大原太祖皇帝修建的。但是歷經三代皇帝移居中都,故都皇帝自也少了一份人氣。
如花弄影這樣的后妃自是住在後宮之中,而軒轅凌恆則住在的興慶宮甘露殿中。也如中都的大明宮的宮殿一樣(註:正史唐朝長安有大明宮,親們不要混淆,本文大明宮和正史的不同),三道台階緩台,三層飛檐向上挑起,其形金碧輝煌,顯然雖然遷都,但是故都帝王居所還是常得重新修葺的。
長安沒有別人家的府邸可以比皇帝住的地方更高更大,人們站在台階下,望高而生畏,不禁俯首天威。
花弄影抵達後宮分給她住的杏雲閣時,她原本在玥華宮的其中二監二宮女早到了,他們這些近身侍候的人是提前出發的,早兩天到,收拾出地方來。
花弄影看到窗台間抬著一株她都不認得的花,花開的似蘭非蘭,隱隱透著暗香,聞著令人心曠神怡。
花弄影說:「這是什麼花?」
若芊道:「據說是西域傳來的『佛蘭』,有寧神之效,西都花房總共得了三盆,一盆送到皇上的興慶宮,一盆送到麗貴妃的麗雲軒,這一盆就送來給夫人了。」
花弄影素來不碰自己不懂的東西,叫了高連喜過來。
「夫人有何吩咐?」高連喜從前雖然在軒轅凌恆跟前當差,此時調到花弄影身邊倒也周到。
花弄影道:「你將這珍貴的『佛蘭』送回花房去,我不識此物。」
高連喜道:「這『佛蘭』珍貴,在中土不易栽植,且有寧神靜心之這效。」
花弄影說:「我心自寧,要它何用?」
她住的地方不用任何香,不種任何花花草草,她不用任何外人送的東西。她入口和近身之物,均要登記是從哪裡來、誰送來、何時送來、誰做的。這東西她不了解,所以不碰。
花弄影發現自己精通醫道,在飲食上要對她動手腳是很難的,她也不用古代一些奇奇怪怪的香,連被衾、衣服送來,她都要宮女在自己宮中再水洗一遍,然後就晾在自己宮中。她從不用胭脂和古人鉛粉,也不用頭油,茶只喝軒轅凌恆那勻來的,不接受任何其她妃嬪的心意禮物。任何人想在她的飲食起居上動手腳,幾乎不可能。更別說如原著中用了別人動過手腳的胭脂爛了臉了。
軒轅凌恆也曾奇怪一問,她也老實說她害怕別人害她,這些還是聽人說的,軒轅凌恆不由失笑。後宮女人都是面上裝得好的,沒有這樣明著擺出架式防人加害的。軒轅凌恆只道她是心思藏得不深,卻不想她是借著現在的寵,先做惡人擺出姿態,這樣讓那種小手段的人都用不上,也沒有人過來姐姐妹妹和她虛客套,落得清靜。
什麼結盟呀,在後宮中花弄影這樣的女人,哪裡找得到真盟友,同樣都是睡皇帝的競爭者,這種盟友只有比皇帝更不可靠。她現在唯一的盟友就是自己的美貌和魅力,所以,要在自己的「盟友」消失前爬上去,在她的「盟友」消失前,外朝有自己真的盟友。古代後宮女人找盟友的最傻典範就是唐高宗的王皇后了,找回來了武則天分蕭淑妃的寵,武則天豈不就將她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