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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紫瀲要是灰溜溜地以侍妾身份進秦王府,呵呵,對於她這種著眼於後院名份地位的女人來說,可真會非常地憋悶。
不過,要是秦王和楊繼業瞞下來,楊繼業為了楊家名聲,與秦王真的勾搭上,把楊紫瀲堂堂正正地嫁進去,那對她母親可是大大不妙。她楊青泠不靠男人,不會以男人為天,但她總不能強求蕭夫人學她。
假若楊繼業瞞無可瞞,連自欺欺人都做不到、沒臉做,假若楊家因楊紫瀲徹底沒臉,楊繼業至少在秦王真能當上皇帝前都不可能偏向他。
青泠到底是當過女皇之人,朝廷利益間的合縱連橫的博弈最是熟悉不過,也對時機把握最敏感,何況是這種簡單淺顯的道理。
她在上官星那世,號「仁武女皇」,「仁」且不說,「武」除了開疆拓土打下江山、武功絕世,還有就是當皇帝少不了的手段,帶有小魚的角色真的不留情面狠起來,那也未必輸於任何帝王。
小魚在現世和在現代小時空還好一些,因為不用謀略江山,自然少有觸及,可現在卻是她最要使各種手斷瓦解秦王的潛在擁護者和利益集團之時,心和手段都少不了狠。
當初,讓太子送還突厥可汗給程千山是個伏筆;以皂子招天下世家或富商合股經營「國企」也是在擴大太子的利益連結圈而縮小秦王的圈子;現在有個一舉三得的機會擺在面前,青泠如何會願意放過?
青泠眼中算計的光芒一閃而過。
這還要杜紹桓的配合才行,可是他心地善良,又怎麼會做那樣不留情面的事?
卻說她良久不語,杜紹桓心中反而奇怪,問道:「你怎麼不說話?」
卻突見她一雙杏眼斗大的淚珠如珍珠一般顆顆落下來,她手一拂解開了他的穴道,又轉過身去掩面而泣。
這下杜紹桓就更莫名其妙了,現在要哭也是他哭吧?他剛剛發現自己未婚妻和別人睡了,當了個綠毛大王八。
「我心裡難受,不想說。」
杜紹桓心想:女孩子真是善變,「林瑜」更是其中之最,一下子扮男人像得讓人忘掉她是女孩子,一下子又溫柔解語,一下子又如普通任性的小姑娘。
「我遇上這樣的事,你心裡難受什麼?」
她帶著委屈和失落,說:「你未婚妻不喜歡你,對不起你,你還捨不得她,只想著她。」
杜紹桓道:「我何時捨不得她了?」
她忽然轉過頭來,尚有些稚氣的俏麗面容上染上少女的期待羞澀,說:「那你會和她取消婚約嗎?」
杜紹桓心中一動,道:「這婚事是我父母定下的,要取消也要經過父母。」
她忽用力在他肩上一推,將他推倒在地,怒道:「你就是看她長得漂亮捨不得她!!」
杜紹桓一怔,道:「我舍不捨得她關你什麼事?」
杜紹桓說出這一句,忽又心中後悔,果見她忽然嚎陶大哭,便如普通的少女受了委屈一個樣。
杜紹桓又是何等玲瓏之人,心中卻好生歡喜,只好溫言軟語哄著小姑娘,又道:「賢妹,我知你關心我,你怕我被美色所誘,娶個不賢之妻,我很感激。」
青泠心中暗罵:賢你妹!老娘會向你用手段綠茶你,那是你的福氣!
青泠突然一個轉身抱住他,杜紹桓全身一震,少女卻只在他懷中哭泣。
他抬手輕輕撫摸她的秀髮,半晌忽又輕輕一笑,說:「好了,是我的錯,可是……我原有個未婚妻,晴兒,我不敢惹了你。」兩人都是冰雪聰明之人,而且交情恩情都很深了,有時話也不用說得太直白。
「那現在呢?」
杜紹桓欣喜地摟著她,說:「實話說,今天之事,我只覺憤怒和尷尬,卻不見如何傷心。未見她之時也曾想她是何等女子,有那『天下第一美人』的名聲,然而見了她,確實美得令人驚艷,卻也沒有非她不可。她既另有所愛,我亦得晴兒青眼,自然是各得其所。」
要說美貌,楊大小姐正當十六七歲最美的少女年華,而「林晴」才不過十三歲,就是言談舉止老成,容貌仍顯稚嫩。但是這樣的女子,他是打心底佩服欣賞,與她又相交莫逆,是人生知己。
杜紹桓是落拓江湖人的義氣,這樣的驚才艷絕的知己性命尚可交付,他情感上自然偏向「林晴」。最重要的是,他一個少年人面對一個青泠這樣的少女要真從未動心也難,只不過青泠從來沒顯露過女兒的一面,他自也是謹守君子之禮。
青泠依在他懷中,軟語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杜紹桓道:「自是稟明父母我與楊大小姐沒有緣分,讓他們出面取消婚約。」
青泠道:「明明是她讓你戴綠帽子,你卻仍願背上負心之名?」
「她是女子,我是男子……她要是沒有清白名聲,將來情愛婚姻總是不順遂。你我兩情相悅,我為人如何你亦明白,虛名臭些也無妨。」
青泠真想給他跪了。
聖父呀!少俠呀!
青泠冷聲道:「不行!這樣我不痛快,你必須證明你心裡只有我,不然,我再也不理你!」
「這要如何證明?」
青泠道:「楊大小姐必定下一次還會偷偷到幽蘭居與秦王偷情,我們要是發現,你去把楊大人帶來當場捉姦,然後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背著未婚夫與人通姦對不起你,你才退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