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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與內閣各大官員在皇宮正殿「乾正宮」接見了岳龍升父子。
岳龍升、岳中琪雖然也聽說過中華的禮儀,但見一絕色麗人身披漢家龍袍,頭戴莊重的十二旒帝王冠,他們不敢多看,上前跪倒。
「罪臣岳龍升,參見女皇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罪臣岳鍾琪,參見女皇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女皇卻衣袖一擺,上前來扶,口中道:「我中華除天地、父母、英烈、先人,其它時候不必下跪。 『華夏民族,遐邇一體,共享天下』,除君主之外,大家都是帝國的主人。朕也旨在我華夏上下今後要不屈不卑挺直腰杆站在天地間。尊嚴我們先自己給自己,別人才會給我們,華夏民族最要不得的就是爭當為奴,朕也不需要同胞給朕當奴才。」
岳龍升道:「陛下為了國家民族,良苦用心,真正是愛民如子。但身為陛下臣子,也應守君臣之禮,是為臣之本份。」
女皇卻拍著他肩膀笑道:「岳先生在這邊多待些時日,就會習慣的。若不能為君,偏讓人三跪九叩亦不過自欺欺人。朕興華黨這些人呀,從不和朕下跪,但是若說於國、於民、於朕之忠心,比之康熙手下的那些臣子卻強多了。」
岳龍升親耳聽到此言,卻也不敢放肆,拱手道:「陛下胸襟廣闊,厚德載物,文治武功,當為聖君,才得將相文武濟濟一堂,盡相效命。」
女皇笑道:「岳先生,以後都是自己人了,不用如此客氣。你雖出仕滿清,但朕年家祖上亦有被迫為韃子之奴的經歷,難兄難弟,半斤八兩,朕對自己人從來是事無不可對人言,岳先生也盡可釋懷。岳先生當年隨滿清康熙征噶爾丹立過大功,滿清雖不仁,但是噶爾丹若是禍亂中原,我漢人亦無好處。漢人同樣應該記得你當初的功勳。」
岳龍升卻不敢真的得意洋洋馬上「釋懷」,忙道:「罪臣微末伎倆,豈能與帝國王師日月爭輝。」他心中一邊忐忑著,卻又對女皇心中升起感激和知音之情。
女皇哈哈一笑,說:「不用這麼謙虛,岳先生還是能人,岳公子也是人才,不愧為名門之後。歸附滿清,也實是當年前明之頹,事不可為,而今我中華新立,欣欣向榮,卻又此一時、彼一時了。近千年各前朝名將之中,朕第一敬岳武穆。岳王爺矢志抗金,朕若與岳王爺之後因金人後裔自相殘殺,親痛仇快,豈不令岳王爺死不瞑目?青史春秋,亦要遺笑萬年。朕與先生素未謀面,不敢唐突,拜託皇父寫信於先生,免了一場同室操戈,先生大義,當居首功。喜事呀!」
岳龍升聽了又是感激又是自豪,可又是背脊發涼,這種複雜感覺是他從未體驗過的,他抱拳道:「陛下英明,罪臣慚愧!」
「唉,岳卿從今以後,不可再提『罪臣』二字,若是叫外人聽了,還道朕不明事理了。」
「罪……微臣不敢,微臣惶恐。」
女皇又哈哈一笑,說:「這些往事不提了。二位原是將才,但我中華用兵帶兵之法與前明滿清均不同,二位若是直接入我中華軍為將校軍官,只怕是指揮不動三軍。二位不妨先在南京住下,看看中華帝國的一切,朕令首相開個通行證於二位,二位可達軍政各部觀模學習,半年之後,你們告訴朕,你們想做什麼職務。在此期間,二位原來在滿清任幾品,帝國政府按對等品級待遇給二位。」
因為不用跪,岳龍升和岳中琪拱手垂首,道:「微臣謝陛下隆恩!」
……
當晚皇宮正殿設宴內閣群臣及軍部、總參高官,慶祝四川「和平解放」,岳氏父子新附,君臣皆樂。
其間,群臣也頻頻向女皇敬酒。即興吟唱詞曲,眾臣擊案打拍,漢家風流、壯志興飛。又有女皇親衛兵奏樂演一出劍舞助興,眾臣也喝得有些高了。
興華黨同志非工作時的聚會慶賀,嚎幾下是常事,玉堯早年也是和他們這麼玩的,說是重拾漢唐豪情、魏晉風流的自信魅力,嫌棄明清之呆板沉悶一潭死水。興華黨的人自然欣然贊同,特別是那些下層出身的人還特不講究放得開,帶動原來舊士紳出身的人不得不和那些人比什麼叫品味,然後黨內夜宴就經常會是這樣了。
現在,正有兩個西南少數民族出身的官員載歌載舞,他們都是早年就幫助興華黨游擊隊的山寨出來的。別樣風情也令眾臣大樂。岳氏父子對這畫風有些反應不過來,但今天他們是主賓,也有很多人來敬他們的酒,他們也不敢推這些品級個個比他們大的官。不覺間有些暈乎了。
那個剛從揚州玩了四阿哥和兩個女奴現在才慢悠悠南下,還未來得及回淞江造船廠的陳琦也喝得很高了。
她從禮部的樂隊那取來箏噹噹當彈起來,口中高聲唱了起來,那個穿越女必殺技《滄海一聲笑》。陳琦本是個書香世家長歪的憤青,但是她良好出身該有的技能還是都有的,琴聲悠悠,歌喉清亮,音階高高低低唱得極是精準有難度,情也表達得好。
現場群臣不禁都被她的技藝懾住,隨著那詞曲飄蕩。
玉堯也是行家,興起打著拍子,陳琦剛唱完,琴聲漸消,玉堯忽取出玉笛吹起了加以改編的《滄海一聲笑》的曲調。
曲子由低轉高,碧波上,逐浪滔滔,海天一線,廣闊無邊,令人豪情萬丈,享受天地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