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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是這麼說,不過她眉眼間都是笑意。
秦正看著她這副模樣差點失笑:「金格格那天來我錢莊遊說時可不是這麼說的。」
明珠狡黠地沖他眨著眼:「秦老闆要是那麼輕易就被勸動,那還是秦老闆嗎?你選擇相信的不是我,是你自己對徐煜的判斷,別說是秦卿的明天我不能保證,就是我自己,誰又能知道明天是好還是壞呢。」
他平時不苟言笑,此時也是笑了:「牙尖嘴利,真不知道格格是跟誰學的,精明得很。」
耳邊都是噼里啪啦的鞭炮聲,明珠等了一會兒,才攤手:「再說我就是花言巧語保證秦卿能過得比誰都幸福,也得您相信不是?」
秦正當然也有自己的判斷,他點著頭,趁鞭炮聲音小時候才坦然道:「徐煜是個很有擔當的人,也沒有秦卿想的那麼不在意她,我聽說他買了套首飾,花了不少錢,足以證明對這場婚禮的重視。」
兩個人說了會兒話,不多一會兒,迎了親的徐煜從院子裡面出來了。
他抱著秦卿,在一片鼓掌和歡呼聲中把秦卿放進了花轎里。
秦卿穿著大紅的嫁衣,頭頂遮著紅蓋頭,好多人都在一旁起鬨,徐煜給了些賞錢才放過,明珠跟在花轎旁,看著這對新人的排場,不由感慨萬分。
她結婚的那天,聽說謝鳳西被他爹捆了起來所以沒有來迎親。
原來蓋頭外面是這樣的喜慶,跟著花轎走一趟,也覺得挺有意思的,喜慶的嗩吶吹起來,滿世界都是要結婚了的祝福聲。
從錢莊到新樓其實只隔著一條街,沒有多遠。
花轎從秦家出來,走得很慢。
才從街角轉過來,迎面也是一隊人,打頭的是一輛老爺車,車上戴著大紅花,後面跟著一隊洋人樂隊,一看就是結婚禮隊。
兩隊都站住了,老爺車上的司機按著喇叭,示意花轎讓行,
若是平常,讓也就讓了。
結婚的大喜日子,轎夫自然看向了馬上的新郎官。
明珠在轎邊隨行,立即反應過來了,對面的是出嫁的金書瑤,她最喜歡這樣的排場,也最喜歡洋人的那番做派。徐煜在馬上低頭看了她一眼:「他們什麼意思?」
不等明珠開口,老爺車裡的司機已經從窗口探出頭來了:「讓讓,你們讓讓!」
兩隊人都在路中央,明珠看向徐煜:「是陸明書和金書瑤。」
一聽是陸明書,徐煜更不可能相讓了,他還在馬上,一拍馬這就奔了老爺車前面來:「一條大道在中央,我們各走兩邊吧。」
到了車前,他就看見了車裡後面的陸明書。
陸明書立即下車,一人在馬上,一人在馬下。
車上的金書瑤也看清楚了,來人正是徐煜和秦卿,秦卿下嫁給徐煜,本來就讓她瞧不起,這時候讓她讓路,她自然不願意。
陸明書站在車旁,跟她商量了下:「讓樂隊並成一排,兩隊人馬各走一邊吧。」
金書瑤一臉不快:「你這性格真是軟弱,他說走一邊就走一邊啊?我們是車,他們是人,他們得走多久才能把轎子抬過去?叫他們讓一讓,我們過去不就完了。」
為了這場婚禮,特意讓金書玉借了車和司機來,本來就想著繞著北城走一圈,沒想到剛出來就遇見秦卿花轎,眼見著金明珠就在花轎旁邊,金書瑤心裡很是不痛快。
陸明書開始接觸金書瑤,就是因為她潑辣的脾氣吸引了他。
結婚了,接觸了,但是卻跟他想的不太一樣。
他到底是個讀書人,想得比較周全:「算了吧,咱們結婚,人家也結婚……」
不等他說完,金書瑤已經打開了車門:「你上來,你先上來。」
陸明書依著她上了車,金書瑤立即拍了拍前面司機的肩膀:「開車,你就往前開,那些個轎夫哪個能不怕,等他們一躲,咱們就過去了。」
司機笑了,這就朝著花轎開了過去:「說的也是。」
徐煜見車動,以為是要走另外一邊,可他一調轉馬頭,卻不想這老爺車是奔著花轎去的,嚇得不輕。
幾乎是本能的,他扯著韁繩就沖了上去。
金書瑤穿著白色婚裙,頭頂是白色的頭紗,端端坐在老爺車後面,揚著臉看著花轎前的金明珠,司機的本意也是沖一衝人群,把轎夫嚇得躲開了,他就能占住大道中間了。
可惜轎夫是被他嚇著了,有兩個人直接放下了花轎,八抬大轎站立不穩立即栽倒下來,與此同時老爺車上的司機扶著方向盤,也是大驚失色。
金明珠定定站在原處是動也未動,她一身旗袍,就站在大道中央。
喇叭也按了,可人不動,司機哪裡真敢撞上去,趕緊打方向盤錯開了去,可街上人多,他沒看見後面衝過來的徐煜,等看見了驚慌失措飛快轉動方向盤,一腳油門撞在了街邊的石墩子上。
「完了完了……」
「……」
金書瑤和陸明書在車裡撞成一團,好不容易停下來了,才扶著車門坐穩。
新娘子的頭紗滾掉了,金書瑤剛要去撿,陸明書一腳踩過,打開車門下了車。
她氣得不輕,伸手把頭紗撿起來了,發現上面一個大腳印子,沒法再戴了。
司機已經下車去查看車身毀壞情況了,金書瑤往外面看了一眼:「陸明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