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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痛了!
許琛綸被痛感折磨的昏昏沉沉,大堂里水晶吊燈刺眼的燈光映在眼皮上,刺-激出許琛綸生理性的淚水。沒有人發現,就連許琛綸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右眼中隱隱浮現出了一個圓形的陣法,上面漂浮著許多金色小篆文,玄妙神秘。
這邊的響動很快驚動了大堂經理,待知道是一隻貓混了進來後他氣得臉色發青,狠狠地訓斥了門口的兩位侍者,隨即向看熱鬧的眾人賠不是,給他們每人的桌上都送上一瓶酒,權當賠罪。
「經理,這隻貓怎麼辦?」待到人都散的差不多後,有人湊在經理旁邊問。經理看著躺在地上渾身抽搐的小奶貓,雖然它害自己一番賠禮道歉,但看著一個小萌糰子像是在經歷什麼巨大的痛苦,他也有些不忍心了。
「這……要不……」經理猶猶豫豫拿不定主意。
「如果可以的話,可以給我嗎?」從樓梯上施施然的走下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單先生?您今晚來這裡?有失遠迎,有失遠迎!」經理一看到單溥心,馬上上前熱情的握手,單溥心不咸不淡的回握,視線瞟到了地上蜷縮著的許琛綸,一動不動,跟死了一樣。
大堂經理順著他的目光也看向了許琛綸,面露難色。
「怎麼,不可以?」單溥心抽出西裝上衣口袋裡的手帕,擦了擦被經理握過的那隻手,經理看到他手上的動作臉上一陣紅一陣青:「也不是……」
「那就沒問題。」單溥心將帕子遞給身後的手下,「阿斯,你把它帶上,咱們走。」
「哦,對了。」像是想起了什麼,他轉頭對拿著自己手帕的手下吩咐了一句,「今晚的應酬單某怕是要失陪了,你去給劉老闆帶個話,賠個不是。他們今晚的費用我來出,一定要吃好玩好。」
見手下應聲而去,單溥心這才滿意的笑笑,他看著被阿斯抓在手上的小奶貓,冷笑一聲:「咱們走吧。」
許琛綸現在滿身的疲倦,他現在的身體只是一隻三個月大的小奶貓,沒吃晚飯就跑出來一路跟江歸遠跟到了這裡,剛剛又經歷了這麼一遭,強烈的困意包圍了他,讓他忍不住想要睡去。
睡吧,睡著了就不會這麼疼了……
許琛綸的意識漸漸昏沉。
不對!
許琛綸的意識有一瞬間的清醒,他用自己剛剛長出來的小乳牙用力地咬了咬舌頭,力道大的幾乎要將他的舌頭咬斷。不能睡過去,會出大問題的。他翻了一下原身對單溥心的記憶,哪怕是修為被封,身體縮水,記憶丟失了大半,但許琛綸還是很快從腦海中翻出了單溥心這個人,可見兩人,不,是兩妖牽扯有多深。
只是,不是什麼好事就對了。
許琛綸感覺自己被那個叫做阿斯的手下捏著脖子走,他眼睛微微睜開了一條縫,剛剛強烈的痛感讓他察覺到自己身體中的封印被衝擊開了很大的豁口,有許多溫暖的氣流緩緩在他周身運轉,許琛綸猜那就是所謂的靈氣。
像是自保程序一樣,一旦許琛綸的肉身收到了什麼外界的壓力,封印就會相應的鬆動一些。
他用靈力將自己與外界隔離開來,這樣單溥心就不會察覺到自己的異狀。眼睛悄悄睜開了一條縫,觀察著外界。
單溥心走在前面,來到了一輛黑色的保時捷前面,手下打開車門讓他坐了進去。單溥心坐進去之後整了整自己的西裝領帶:「把他扔到車后座上。」
「是。」阿斯應了一聲,把許琛綸拋了進去,自己緊跟著就坐了下去。
「嘖,誰讓你做下的?」
「啊?啊!」阿斯顯得有些束手無策,想要站起來,卻沒意識到這是在車裡,毫無意外的撞到了汽車頂,發出了咚的一聲悶響。
許琛綸看著單溥心的手下犯蠢,閉了閉眼睛,有些不忍直視。
單溥心也很無語,揮手讓他趕緊起開。
「去樘襄街的碌尉茶莊。」單溥心對司機吩咐。
如果你在後視鏡中與這位司機的視線相撞,會忍不住驚得倒吸一口涼氣,近而渾身開始冒白毛汗。
原因無他,這位司機的目光屬實嚇人,冰冷呆滯不似活人,漆黑的瞳仁直勾勾盯著你的時候像是可怕的厲鬼,臉色蒼白如紙,只有唇色是血紅的。
這樣說也沒錯,司機本來就不是活人,而是紙人,準確點說是被單溥心施了法術的紙人。這種紙人製作材料易得,涉及的法術也簡單,很是受大家的歡迎。但大批量生產就免不了粗製濫造,紙人往往都會被塗上厚重的顏料,襯在那張慘白的臉上格外可怖。但大家很少在乎這一點,畢竟只是低等奴僕罷了。
但許琛綸沒想到單溥心的品味也如此垃圾。
「噗哧——」尖刺入肉的聲音。
「嗯——」這是單溥心的悶哼聲。
單溥心握著左手,他的左手手掌被尖銳的冰凌整個貫穿,巨大的穿透力將他的手緊緊的釘在了汽車導航儀的屏幕上,屏幕閃了兩下,很快就黑屏了。
「該死!」強烈的疼痛從掌心傳來,單溥心用力拔出插在自己手掌中的冰凌,濺起了一道血霧,掌心中有一個巨大的血洞,慘白的骨頭清晰可見,鮮血正從裡面汩汩地冒出來,很快就浸濕了底下昂貴的羊毛車墊。
「不要動,如果你不想被劃開大動脈的話。」帶著笑意的聲音從后座傳來,正是許琛綸,還沒凝固的血液順著傷口流了下來,即便是帶著笑意,濃烈的煞氣也會讓人完全忽略這只是一隻三個月大的布偶貓,「這一下,就算是還給你的見面禮,禮尚往來,這才叫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