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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影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外面天已經大亮了,他不舒服的動了動眉頭,睫毛顫了顫,睜開了眼睛。旁邊的許琛綸還在睡著,席影羞紅著臉,因為他發現自己被許琛綸攬在了他的懷裡,兩人相擁,溫馨又美好,席影的頭枕在了許琛綸的胳膊上,他們兩個人離得極近,呼吸交融,墨發相纏。
席影忍著痛抬起了一點點身子,他仔細看著許琛綸的側臉。許琛綸閉著眼睛的時候沒有平日裡對他的溫柔,他的面相偏清冷,眼梢眉尾又帶出些凌厲的角度。席影看著,就覺得他像是冷冷的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讓人輕易不敢招惹。可是只有席影知道這雙眼睛睜開後,裡面的溫柔寵溺能將他溺斃在其中。
席影動了動身子,想要離許琛綸更近一點,結果動作幅度大了些,身上一陣疼痛。
「啊。」他輕微的嘶了一聲,痛呼出來。
但席影並沒有放棄,卷著被子努力的往上挪動了幾下,湊到了跟許琛綸面對面的高度,用食指輕輕的描繪許琛綸薄唇的形狀,手指虛虛的,不敢太過用力,生怕弄醒了許琛綸。
過了半晌,席影在他的嘴唇上輕輕印下一吻,待做完了這個動作又趕緊退開一點,臉頰紅紅的,生怕弄醒了許琛綸被他發現。
「早安。」席影小聲說著。
突然許琛綸將退開一點距離的席影攬了過來,兩人更緊的相擁著,席影有些措不及防。
「現在都是中午了,小懶豬。」
什麼啊?
「阿許,你原來早就醒了。」席影扁了扁嘴有些不開心,竟然還妄圖裝睡騙他。那麼剛才自己偷親他的舉動,阿許肯定知道的一清二楚。一想到這兒,席影臉上有些發熱,瞧瞧拿眼覷許琛綸。
許琛綸眨了眨眼睛,看像懷裡的人:「是不是腰上還疼?」
說著許琛綸給席影揉了揉腰,將內力運在手掌上,席影只覺得熱熱的,他舒服的哼唧了幾聲。
「快點兒起床吧,一會兒吃了飯我還要去趟李府。」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乾淨,許琛綸需要加快進度。
「啊?你又要出去了嗎?我也想出去好不好?」
許琛綸有些為難,雖然見過席影這張臉的人不多,但是如今到處流言四起,江湖上又興起了一番討伐魔教的浪潮。現在魔教內部亂成一團,席影又失去了記憶,單純的如同一張白紙,許琛綸生怕自己照看的一個不小心讓席影再受到什麼傷害,那結果不是他可以擔待的起的。
但是席影在這個客棧里確實已經待得夠久了,雖然他們要的是上等的包間,裡面相當於一個現代的豪華總統套間,但是老是呆在這裡對於現在天性活潑的席影來說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許琛綸對易容術一竅不通,他一時也想不到有什麼辦法。
李旭源已經見過席影的樣子了,但是沒往別處想。他最近問起許琛綸為什麼不帶著他的弟弟出來,許琛綸只推脫說他弟弟有病纏身,暫時不見外人,李旭源還擔憂的說希望席影快點好起來,許琛綸笑著點頭應了。
李旭源沒往別處想,但是難免是裝出來的,就算不是,李府萬一有另外的心懷不軌之人認出了席影,捅出了他的身份,那也不是好收場的。
在許琛綸沉思想對策之際,就聽見席影猛得一拍桌子,喊了一聲。
「怎麼了?」許琛綸看向一驚一乍的席影。
「我突然想起來想說什麼了!」
「說說想說什麼。」許琛綸看著他。
「阿許,你昨晚上不是跟我說了那件事嗎?」席影顯得有些興奮,眼睛亮晶晶的,呼吸也有點急促,他語速極快地說道,「我突然想到了,我昨天就想跟你說但是被你打岔了!」
說到這裡,他顯然想到了什麼,有些不好意思,臉紅紅的看了許琛綸一眼,但還是繼續說了下去:「我突然想,會不會李旭源他其實真的知道這件事情,但是也是真的不想讓那些人死去?」
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假設?許琛綸皺眉,他習慣性的想得很深,延續著席影的思路繼續想了下去。真的知道這件事情,又不想讓那些人死去,那麼李旭源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態?
許沉淪幾乎是不假思索,腦海中蹦出了一個人名——李康適。
「李康適。」
「沒錯!」席影而開心地跳了起來,一下子蹦到了徐晨論的腿上,跨坐在了他的身上牢牢的抱住他,就像樹袋熊一樣。
「我猜想著肯定是,阿許你不是說李康適身體狀況有些奇怪嗎?所以我想著應該是那個人拿什麼東西威脅了李康適,所以李旭源才不得不就範。」
這麼想有些簡單,許琛綸細想下去,發現這樣子有些事情能說的通了,但更多的迷霧圍了過來。幕後之人一直給他一種老謀深算的感覺,好像在下一盤很大很大的棋,將整個江湖都算計了進去,非要攪個天翻地覆不可。而且李旭源這種人老奸巨猾,能在官場上得意,江湖上也創出了一番名聲,兩邊都能討到好,這對於簡直可以稱為水火不容的兩個勢力來說並不輕鬆。
如果真的是被威脅的話,那麼李旭源的表現極為不可控,這樣的變數,許琛綸不相信幕後之人不知道,那麼這中間肯定有什麼跟他們的推測不太一樣的地方,或者是他們推斷錯了的地方。
但有的時候最直接排除所有不可能,最後剩下的那個哪怕再簡單認為十分不會發生答案,就是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