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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被宮人們一一端了上來,有溜海參、碟烹紫蓋、碟酥火燒、碟醬肉、大碗燉櫻桃肉、小碗油爆肚等。此外,還備有各種飯後甜點,像是蜜糕奶卷、雲片糕、豌豆糕、綠豆糕有十幾道。
菜品雖多,但菜量很少,這也是許琛綸特意囑託御膳房做的,不然一人吃一大桌子,還是非常浪費,御膳房開始執意不同意削減膳食開銷,說這用膳的規格都是一直以來傳下來的,改了不合祖規。
最後膳食方面還是削減了一半,但即便是這樣兩人還是剩下了很多,都打賞了底下的奴才們了。
飯後消食的時候,哪怕穆澤蒼不撐,許琛綸也堅持給他揉肚子,手總會不老實的在這裡揉揉,那裡掐掐。穆澤蒼是真的怕了他了,連連躲閃。
下午的時候兩人換好衣服去軍營。
許琛綸穿了一件寶石藍色纏枝蓮紋錦袍子上面有用同色系針線繡出來的五爪金龍,不仔細看並不能看出來。一條白淺橙虎紋錦帶系在腰間,鬢髮如雲,瀟灑恣意,再加上他自己那種略帶慵懶的氣質,真真當的人間絕色的評價,如果忽視他手上的那把扇子的話。
許琛綸前不久吩咐尚衣局的御用繡娘們給穆澤蒼趕製了許多新衣服,全是各地上貢的最好的料子,千金難求。許琛綸還特意讓繡娘們按照自己平日裡愛穿的那幾件縫製差不多顏色樣式的,所以穆澤蒼就多了幾件跟許琛綸的同款情侶服。
今日他穿著許琛綸為他挑的寶石藍兜羅錦直裰,一條蒼麒麟色龍鳳紋皮帶系在腰間,兩人都上龍章鳳姿的出眾面容,站在一起還真是般配異常。李公公見狀直夸皇上和穆將軍是君臣相宜,君聖臣賢。身邊的小太監們也是連聲拍馬屁。許琛綸聽了心情好,給李公公並幾個小太監行了賞。
穆澤蒼有一匹馬名叫疾風,乃是一匹汗血寶馬,通身烏黑,毛髮光澤。許琛綸也牽了一匹馬出來,兩人一路打馬而過,來到了城外的軍營處。
穆澤蒼翻身下馬,動作利落,只是在著地後微微一頓,顯露出了自己的幾分不適。許琛綸緊隨其後。身邊有個士兵接過了他們的馬鞭。
這個時辰士兵們正在操演,老遠就聽到了震天的喊殺聲。
穆澤蒼曾向許琛綸說過這件事,城外有軍隊駐紮始終不是個事,之前是自己遭遇不測,沒時間照顧到這些自己帶來的部分士兵,但如今總該給他們安排一下。
誰曾想許琛綸卻搖了搖頭,他深知不久之後北方的邊境就有一場惡仗要打,如今還是多多操練軍隊為上,為北昌國鍛造一批虎狼之師。要不是e17堅決不同意,許琛綸都想將自己知道的那些先進的技術運用到古代戰爭中,以期減少國家的傷亡。
遠處走來了肖央一群人,他們正要行禮,許琛綸擺了擺手免了。
「今日怎麼不見卓廷和?」
「回陛下,卓軍師身體不適,前陣子偶感風寒,病情又加重了。」
說這句話的將軍一臉愁容很是擔憂。
聽到這個名字,穆澤蒼暗了暗眼神,想起了他之前找自己說過的一些話。
「澤蒼,我算是看出來了,你的心已經不再堅定的只有國家了,開始有牽絆,有柔情了。」卓廷和放下茶杯,仔細打量著這個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如今他已長大成人,出落的英俊帥氣。
「我知你是心中掛念上了那位,」他對著東方皇宮的方向略一拱手,「可是澤蒼,那位可不是什麼普通人,他擁有著絕對的權利與地位,要你死時不得生。你以為他真是什麼好相與之輩?從你的這件事上你還沒看出來這位只是韜光養晦,只等一個導火索出來好與攝政王呈對抗之勢?」
「澤蒼,攝政王的那件事你現在就忘了嗎?他們皇家哪有一個簡單的?我只是怕你陷得太深,到最後一無所有,萬劫不復。」
穆澤蒼想要反駁,張了張嘴卻發現無語可辨。
是,那人地位太高,他若想強行與之牽扯必定傷筋動骨。他想甩掉自己也太過容易,只是張張嘴自己就不能再前進一步。落的最後也不過是一場夢境,一片罵名。
最壞的結果是,自己這個曾觸及到皇帝密辛的人連命都不一定能留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到那時他又是何等的悽苦?
還有……
他還記得許玄明之前遞給自己的一封信,裡面詳細的講述了許玄明那天面見皇上的一言一行,包括那句對自己的評價:「朕只不過是把他當一個玩物,圖新鮮玩玩而已。」
所以現在是新鮮感還沒過去嗎?
他看著走在自己前面的人,默默地想。
「怎麼了?」許琛綸走著走著發現穆澤蒼漸漸慢下了腳步,疑惑地回頭看他。
「沒事。」穆澤蒼搖了搖頭,露出了許琛綸最喜歡看的酒窩。
其實就是圖個新鮮,把他當成最最低賤的玩物也沒什麼,穆澤蒼一想到這個心就被撕扯著痛,只是現在已經習慣了這種痛,對許琛綸的擁抱也好牽手也罷,都能笑著接受,哪怕心底有時會泛上一陣麻木。
可是怎麼辦?自己已經不可救藥的愛上了他。只要是看到陛下放低身段哄著自己的樣子,就會不可遏制的心動。
所以說,做戲幹嘛腰做全啊?穆澤蒼寵溺的看著許琛綸。天天你來我去的,倒是讓他真以為他們會是一對平凡相愛的人,而不是有著性別的阻礙,身份的差別,以及……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