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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薛漏月對她算好的了,除了最開始收進門的聞星河,其它那些弟子很少能得到他的親自指點。但白水蘇不同,她吃的藥都還是薛漏月親自煉製的。
剛到這邊的時候她還是個十歲的小姑娘,薛漏月雖然為人冷淡,但她剛來不熟悉環境,薛漏月還特意照看了她兩日,後來才交給聞星河,這也讓她待薛漏月多了幾分如師如父的敬重。
白水蘇緊了緊斗篷領口,觸手一股暖意,她先前那一丁點埋怨氣息也早就消散了,微微露出點笑顏來,「我們快進去吧,師父肯定等急了。」
她說著已經率先往雪谷里衝進去了,腳步輕快猶如一隻紅蝴蝶,翩躚著飄進了屋內。
屋內陳列簡單,一眼望過去,只有茶几坐塌。
正中間盤腿坐了一人,五官俊美,白衣墨發,眼如冰雪。
薛漏月氣質出塵猶如高山之巔的終年積雪,巍巍高山,皚皚白雪。他既有高山之巔的巍峨險峻,也有終年積雪的清冷淡然。
自從薛漏月上次閉關,白水蘇也有一年的時間沒見過他了。現在乍然見到這人,似乎比記憶里還要冷淡了兩分。
「回來了。」
他緩緩開口,淺淡的嗓音在空曠的屋內顯得格外清冷。
這句明明是想要關心的話,卻仿佛一塊寒冰一般融化在白水蘇的耳中。
「師父……」她囁嚅著,剛進屋的激動神色不由得收斂了。
叫了聲後見薛漏月盤坐在茶几後半閉著眼沒反應,她不由得拖著紅斗篷小步上前,靠近了有一股淺淡的藥香味傳來。她半跪坐在薛漏月身邊,手臂枕在茶几上,另一手捏了薛漏月的衣角小心搖晃,輕輕軟軟的嗓音帶著哽咽,「師父,我想你了……」
這聲音猶如一把長著細小絨毛的小刷子,又如同幼崽嚶嚶啼啼的細軟撒嬌聲,直聽的人心頭微軟。任憑再鐵石心腸的人也不可能毫無波動。
薛漏月緩緩睜開眼,如淺色琉璃一般的眼眸定定的看了她一眼。
她眼眶有些紅,黑眸微濕,雪白的小臉漂亮的沒有血色。
大概這段時間經歷的傷心事太多,眉目間的純粹依舊,只是少了幾分輕鬆爛漫。對他的態度,比起以前的敬重,也更多了兩份親昵。
想到聞星河信中傳來的消息,她這段時間接二連三遇到的事讓薛漏月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算了,回來就好。」
這仿佛回家一般的話語讓白水蘇霎時間鼻頭微酸,捏緊了薛漏月的衣角。
薛漏月收回目光,清淡的嗓音響起,「可有生師父的氣?」
白水蘇知道他是問她寫的那兩封信的事情。
「剛開始是有一點難過,現在沒有了。」她搖了搖頭,嘟囔道:「我知道師父的規矩就是從不出谷,是我不好……」
「你父親的病藥石無醫,我就算趕過去也沒用。至於這人,我讓星河帶他回來了,就會治好他。」薛漏月說著頓了頓,她這麼懂事,讓他竟然不自覺多說了兩句解釋。
白水蘇知道薛漏月說的這些是真的,但最大的原因也是因為,比起他自己的身體,她並沒有那麼重要。
「我知道的……」她微微彎了彎唇,眉眼間染上了幾分親昵,「謝謝師父。」
聞星河這個時候也已經讓弟子們將葉長天抬了進來,他內傷極重,這一路都是昏睡著,僅看外表仿佛便要咽氣了一般,但他體內卻又仿佛有著什麼萬分活躍。
薛漏月起身查看,白水蘇跟在他身邊有些緊張,「師父,葉大哥怎麼樣了?他原本受了重傷就還沒恢復,又被那個大壞蛋給打傷了……」
薛漏月探查的有些久,似乎在確認什麼。他毫無波動的淡然眼眸都仿佛沉了一分。
半晌他收了手,淡淡的道:「送進煉藥台,沒我的吩咐不許人打擾。」
說是煉藥台,其實是一處單獨的石屋,除了日常生活用品,裡面還有豐富的藥材和完整的煉藥用具。
薛漏月這一進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來。
白水蘇有些急切,捏著他的衣角不撒手,「師父,帶我一起去吧,我……我可以幫忙,還可以照顧你。」
她仰頭眼巴巴的看著,水霧朦朧的黑眸彷如央央祈求的幼崽。
薛漏月寒冰似的眼眸看著她,神色不明。
一邊的聞星河剛想開口阻止,畢竟她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就別進去搗亂了。
可沒想到薛漏月竟然點頭了。
清冷的嗓音淡淡的響起,「你跟著。」
作者有話要說:第四更~師父出來啦~
小葉其實是個工具人,還是擋箭牌哈哈哈
愛你們,請多多留評支持,我真的一滴都沒了【捂臉】
第35章 三十五
聞星河帶著弟子將葉長天送進煉藥台, 又將一應用具都準備好,還給白水蘇準備了幾套厚實的衣裙,才帶著人退出去。
這一處煉藥台是薛漏月平日單獨使用的, 除了石屋煉藥,周圍還有一圈住宅, 大門一閉,自成一處院落。
薛漏月本身就體溫偏低,平日也不喜歡燃爐取暖,所以屋內有些冷, 白水蘇穿著厚厚的白裘背心,手裡還抱著個銅製小手爐,這才覺得暖和了一些。
弟子們都走了, 她四處看了看熟悉了下環境。
薛漏月眉目沉冷, 正拿了一枚精緻的瓷瓶給葉長天餵下了一粒暗紅色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