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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想到了一個人,那人是團隊成員,一直跟著沈而銨,是他最信得過的下屬,也是他母親的娘家人。
是了,採茶女身為狗血BL漫里的渣攻母親,身份也狗血。
採茶女是東城岑家的私生女,母女倆被岑夫人害慘了,她為了復仇才借沈寄的種,把自己的孩子送進沈家。
她想讓孩子做了沈氏繼承人以後,搞垮岑家。
豪門啊,狗血啊,嗨呀。
茭白凝了凝神,在漫畫裡,王初秋這個工具人早就死了。
所以「締夜」那晚之後的一切發展,都是由茭白來牽引的。
很多劇情都變了。
茭白深呼吸,少年篇里沒有沈而銨讓人跟蹤他老子這一茬。沈而銨的人脈不該在這時候暴露。哪怕還稱不上人脈二字。
「以後別干跟蹤這種事了,類似的都不行。」茭白用手捂臉,不讓陽台的沈寄看到他的表情,他的聲音從指縫裡流出來,「你父親不當回事,不代表你就一定安全。你即將成年,悠著點吧。」
茭白話裡有話,他就算不明說,沈少爺也能懂。
沈而銨怪異又複雜地看了眼茭白。
茭白能明白沈而銨的驚訝,他不是多聰慧多有城府,而是因為,狗血漫里有九成都是豪門世家背景,他雖然沒吃過豬肉,卻見過成群的豬跑。
沈寄往客廳走,電話又響,打過來的還是先前那位,他接通就罵:「你是完事了,還是要我聽現場?」
楮東汕:「……」
完了,老沈真的餓壞了。床伴隨便挑的人,竟然還能餓著。
有情況。
楮東汕按耐住八卦的心說正事:「老沈,我剛給小章打電話,他一手下接的,說他住院了。」
沈寄的眉頭一皺:「住院?」
「是啊。」楮東汕說,「人還昏迷著,我明兒就回國一趟。老戚的左膀右臂躺下了,他那指不定多亂呢。」
沈寄不以為然,戚家的局勢早就穩了,能翻什麼浪。
儘管這樣想,沈寄還是在跟楮東汕結束通話後,撥了個號碼:「阿潦,小章的事我聽東汕說了,他怎麼受傷的?」
另一頭,戚以潦剛從醫院離開,他在車裡接的電話,語氣里的疲意很重:「護了個跑到馬路上的小孩子。」
沈寄:「……」
他像是聽到了多好笑的事一樣,笑出聲,嗓音冷酷:「小章的善心,你該幫他剔除掉了。」
戚以潦降下車窗吹風,眼中的溫和被冬夜的冷氣捂住,一絲都瞧不見:「那是他骨子裡的東西,怎麼剔,留著吧。」
沈寄沒在這件事上發表更多的看法,畢竟小章是阿潦的刀,不是他的:「醫院怎麼說?」
戚以潦捏幾下鼻根:「傷到頭了,在好轉。」
沈寄道:「東汕明天回國,我這邊,」他掃一眼房門口的小狗,「明晚過去。」
「別給我安排人。」沈寄又說,「我會帶一個。」
沈寄把手機放進西褲口袋,他闊步穿過客廳,朝著北邊那房間方向走去。
雖然他不在乎外界的聲音,無所謂世俗的眼光,但他並不喜歡自己兒子夾在他和他的小狗之間。
礙眼。
現在確認過了,沒有他思慮的那部分東西混在裡面,就省了他一寸寸挖掉,碾碎。
既然只是單純的好朋友,那就好著吧。
多難得。
沈寄撈起地上的小狗:「我安排下去了,明天上午你去醫院複查。」
末了對他兒子道:「你跟著。」
氣氛十分怪異。
茭白的心裡有很不好的預感,那種老東西想要用沈而銨拖住他的驚悚感又出來了。
還比前一次強烈幾倍。
.
茭白連沈而銨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躺在了床上,蓋著暖和的被子,鼻子裡是……
濃郁的菸草味。
茭白成年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買煙抽,他對煙是有一點渴求的,可老東西抽的煙他不愛聞,太霸道。
「你不能去別的地方睡嗎?」茭白拽被子。
「別的地方?」沈寄在黑暗中冷笑,「你身體裡?」
茭白翻白眼,皮卡丘又開始了新一輪的伏地起身,他什麼都不想再說了。
但是,
「你為什麼不洗澡就上床?」茭白忍無可忍。
「等你睡著洗。床被明天換掉。」沈寄的酒早醒了,他不困,就是不想動彈,暫時只想在這躺著:「再多說一個字,就滾去大門外睡覺。」
茭白:「……」
這都後半夜了,茭白沒精神斗,困得很,他更大力扯被子,全扯到自己身上。
沈寄也沒幼稚地扯回來,就把手放在腦後,平躺在小狗身邊,合上眼。
.
茭白一覺醒來,床邊沒了沈寄的身影,阿姨對他笑,就像是宮廷里的老嬤嬤恭喜主子終於被翻牌子。
「先生是六點左右走的。」阿姨等茭白起來,就將被套剝出來,發現沒髒,她又檢查床單跟垃圾簍,之後就露出了「主子怎麼沒伺候成功」的惆悵。
茭白無語地去洗漱,一早上都沒理阿姨的欲言又止。
快八點的時候,沈而銨過來了,阿姨看到他那過於出眾的長相,就猜出了他的身份。心想白白那孩子還是比其他人要厲害,竟然能跟他金主的孩子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