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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一銘派人聯繫姜焉,等消息的功夫,他利索地買好巧克力,親自包裝。
不知道茭白收到以後會怎麼對待,丟垃圾桶還是餵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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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一銘怎麼都沒想到,那份巧克力從國外寄回國內,寄到蘭墨府,將茭白真正推進了戚家。
那天下午,巧克力被柳姨簽收,剛好被戚以潦二姐看到了。
包裹上的收件人是「茭白。」
二姐當時沒什麼表情,只說:人既然住在蘭墨府,就叫回來吃個飯。
於是,在一中保護茭白的人就慌了。戚四火速通知老大:「枕哥,科研院的老肖來了。」
章枕在公司被秘書處拉著聽八卦,頭疼,他聞言刷地起身:「攔下來。」
「可我們問了,老肖是二小姐派來的,說是要接白少去蘭墨府聚一聚。」戚四苦哈哈道。
章枕快步出了秘書處,直奔董事長辦公室。
戚以潦在簽文件,一隻耳朵里塞著耳機,眼皮不抬道:「問他。」
章枕半天才悟出三哥讓他問誰,他就在辦公室打給弟弟,將事情說了出來。
茭白第三節 課下課,偷偷躲在牆裡面接的電話:「行吧,我去。」
章枕掛掉說:「三哥,白白說他要去蘭墨府。」
戚以潦的神色無異,似乎早有預料:「那就讓他過去。」
章枕搓手:「二小姐會不會為難白白?」畢竟就他在蘭墨府擁有一個私人房間,還帶獨立小花園。上學也有戚家人護著。
戚以潦將簽好的文件放一邊,重拿一份翻看:「他既然做了決定,就一定想清楚了,也做好了心理準備。」
末了,戚以潦寬慰道:「阿枕,你這個做哥哥的,要對他有點信心。」
章枕撈兩把後頸,三哥是不是高估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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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早在得知戚以潦二姐跟小姑去蘭墨府的時候,就料到她們會和他打照面。
即便章枕叫他近期不要回蘭墨府,戚以潦也沒來學校找他念經。
該來的總會來,躲不過去。
狗血漫啊。
況且這也是個打進戚家內部的機會,運氣要是不錯,也許能接觸到戚家不為人知的秘事。哪怕只有一丁點,也對他攻破戚以潦有利。
茭白沒怎麼思索就叫上了周蘭蘭。這人物對他有用。
周蘭蘭的母親最近住在蘭墨府,她不在那,得過兩天才能去。這次茭白叫她跟著,她也沒多想,只當是對方無聊,想帶個同齡人作伴。
「去了別亂叫我舅媽,不然你母親會整死我。」茭白警告。
周蘭蘭比了個「OK」的手勢。她嚼著牛皮糖嘀咕:「我媽待會見到我,得訓的我找不著頭。」
茭白說:「那你走吧,我自己去。」
「別啊,是兄弟就兩肋插刀,我媽的戰火你一個人抗不來,還是得我上。」周蘭蘭擠眼睛,「就當是彌補上次偷拿你藥跟口罩的事。」
茭白瞥她。都說外甥像舅舅。周蘭蘭就有戚以潦的同款鼻樑,高貴優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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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見到周蘭蘭母親前,茭白試圖通過她,想像她母親的樣子。
等見到的那一刻,茭白才發覺周蘭蘭跟她母親是兩個極端。周蘭蘭活潑肆意,而她母親……
那是個打扮很冷淡風的中年女人,素顏,戴眼鏡,歐式大寬眼皮,輪廓深,皮膚不保養有點鬆弛,頭髮很短,沒佩戴任何裝飾品,衣服上也沒一點香水味,她給人的感覺就是舊社會大家族敬守家規的大小姐,舉止有教養,也壓抑,苛刻。
「戚院長好!」周蘭蘭的肩膀掛在肩後,她用一根手指勾著,嬉皮笑臉。
戚院長坐在一樓的書架前,手裡拿著一本德文手抄本,坐姿規矩而端莊,她一個眼神掃過去。
周蘭蘭立馬就站直了,肩後的書包也拿下來,拎在腿邊,她見她媽往茭白那看,就連忙說:「誒,這我同學,茭白,就吃的那個菜,戚院長你喜歡的茭白炒……」
「他自己沒長嘴,要你替他說?」戚院長把書往圓桌上一放。
周蘭蘭沒啥不適,顯然就現在這情形對常年挨訓的她來說,都是小兒科,小場面。
書架這一片關了好幾個燈,只有戚院長身邊亮著兩盞,起先可能是為了看書的氛圍,這會兒被僵持的局面一襯托,就顯得陰森。
周蘭蘭對茭白使眼色,她來的路上都透露了,想對付她媽,只能把嘴放甜一點。
茭白的嘴甜不起來,他也沒亂陣腳。對他而言,比起老太太那種撥著佛珠阿彌陀佛,滿臉慈祥卻在背後放冷箭的,這種直來直去的明槍更好應對一點。
這位頗有官威的戚院長要見他,不會不調查他的底細。都查明白了,還要他做自我介紹,怎麼,應聘嗎?
第一回 合,茭白不能退。
再說,戚院長知道他在南城的那些事,必定已經在主觀的認知下對他有了不好的印象,要是他老實點,對方會覺得假。
那他還不如就這麼著。
作為一個在沈家待過,和沈寄結婚又離,被齊家長子綁架死裡逃生,有章枕做靠山,被戚以潦特殊對待,沒進過社會的高中生,就該把情緒浮上來。這會讓人覺得,果然還是個沒閱歷不夠看的小孩子,雖然憑運氣和幾個大家族扯上關係走到今天,內里卻還是心高氣傲,浮躁,連表面功夫都不會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