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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漫畫裡, 今晚這個節點的回憶錄只有小旅館裡的內容, 大鍋亂燉全是黏爛的紅燒肉,沒有怎麼提到禮珏從哪弄來的藥,怎麼讓沈而銨中招的。
茭白去的路上很煩躁,禮珏是很古早的賤受屬性,偏執的同時,還會自怨自艾, 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極不穩定, 一個不慎就要想不開。
當然,主角光環不會讓他死掉, 只會引發更多的, 想像不到的狗血。
茭白要在那之前阻止一下。
成不成功不清楚, 只能說盡力而為。
茭白搓了搓臉,鼻息里都是血的味道。媽得,今天才高考完啊。別人可能跟同學在哪瘋嗨, 或者打遊戲看電影,他呢,沾一身血, 現在還要去善後。
六月的天,哪怕是深夜,車窗都不能開。風太悶燥。
茭白坐在車裡吹空調,後心黏糊糊的,他摸著手機上的鑰匙扣掛件,一路摸到小鑰匙。捏了捏鑰匙,他給戚以潦發信息。
-三哥,我估計我要忙到天亮。
茭白髮完就想撤回。這內容怪怪的,他正要撤的時候,戚以潦回了,是條語音。
「那叔叔就先睡了,畢業禮物在地下二樓,你明早自己過來拿。」
茭白聽完語音就閉上眼睛打盹,畢業禮物什麼的,除非是讓他開籠子,不然他都不感興趣。他不知道,車裡的戚家人跟司機被那條語音震得半天都沒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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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旅館,茭白讓人在外面等,他自己進了房間。
禮珏還癱在牆邊,燈管投下來得光照在他扇了兩下,腫得很厲害的臉上,有幾隻小蚊子鑽在他的髮絲里,扒在他的脖頸跟指尖。
「醫生說那藥會讓沈而銨器官衰竭。」茭白往狠里說,「還會讓他成癮,終生都擺脫不了。」
「不可能,」禮珏蠕動干破的唇,「不可能的,不可能……」
茭白將血淋淋的床被扯下來,抖在他面前:「怎麼不可能,你自己下藥有多猛,讓他多痛你不知道?這上面除了沈而銨的血,還有他的爛皮碎肉。」
禮珏抱住頭拼命往後縮,嚇怕了,說不出話來。
「藥是哪來的?」茭白蹲下來,抓住禮珏細嫩的手臂,反被摳緊。
「他怎麼樣?」禮珏哆嗦著問,「哥哥,小秋哥哥,你告訴我,他現在在哪……」
茭白手上的皮都被摳破了,他掰開禮珏的細白玉指:「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他的情況很危險。你給他下的藥,他不能自我抑制。」
禮珏魔障了一樣,眼裡爆發出偏執的光亮:「那你送我去啊,他聽你的,你讓他碰我好不好?我給他碰,我不掙扎的,我怎麼都可以,無論他怎麼對我,我都能忍受。」
茭白呵呵,果然三次元看二次元,跟待在二次元里是兩碼事。他最愛的狗血渣攻賤受,吃起來一點都不可口了,就想吐槽。
「你還不明白?」茭白指著地上的血被子,「他寧願自殘,也不碰你。」
禮珏渾身顫了一下,眼中的光亮倏然消失。
「醫生要知道藥的成分跟配方,」茭白拽禮珏,「你想救他就快一點說出實情,我沒時間在這和你慢慢聊!」
禮珏精神崩潰:「沒有廠家,我不知道,我是在網上買的,隨便選了個套餐。」
茭白:「……」網上買的就算了,竟然還他媽是個套餐。
虧他還以為跟楮東汕那個男三有關。看來他還是低估了主角受的光環。
「有藥水,注射的針筒,還有藥粉,」禮珏眼神空洞,「我有猶豫的,可這兩天我們四個一個考點,他一次都沒看過我,只和趙瀲說話,考完了也和她聊,他們兩個人聊……」
茭白挑眉,趙瀲就是沈而銨暗戀的女孩。
「趙瀲知道沈而銨對她有意思,她卻不往前邁那一步,非要留遺憾,我不懂。」禮珏抱住自己,輕聲說,「我也喜歡沈而銨啊,去年在醫院,第一次見的時候就喜歡上了。我在學校都不跟他說話,只是默默的喜歡,可我不想像趙瀲一樣,我想做點什麼,給我的青春留個紀念。」
茭白看著《斷翅》里的主角賤受,無語。
「我只是想把我自己送給他,我是個男的,不用他負責的啊,疼的也是我,為什麼他要那麼……」禮珏的音量越來越輕,茫然無措的像個孩子,「他的手腳,皮都爛了……我沒想讓他難受,藥的說明上說遭罪的只有我,他會舒服的,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茭白有點想吐,不知道是被沈而銨踹的,還是被房裡的血氣刺激的,大半夜的,他真不好受。誰能想到,他也只是個卑微的工具人啊,媽得。
「你怎麼給沈而銨下藥的?」茭白忍著反胃的感覺問。
「趙瀲給了沈而銨一個她自己編的小毛線掛件,我把藥粉塞進去了。」禮珏垂眼,睫毛顫抖,「他一摸掛件,就會碰到藥粉。但他只碰那一種藥粉不會有事,只會有七天的潛伏期。」
禮珏啞聲說:「我要在七天內碰到他,讓他聞到套餐里的第二種藥水,兩種結合在一起,他才會中招。」
茭白:「……」
「沈而銨跟我說,朋友送他來的西城,你哪來的機會?」
禮珏這次沒有回應,又傻呆了。
直到茭白不耐煩地站起來,把血被子塞他懷裡,他才跟快要昏厥過去似的,抽泣著說出後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