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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以潦坐在床邊,垂眸看自己被踢的腹部,神情模糊地牽唇:「你啊,要往我頭上騎了。」
被子裡的人吼:「你睡不睡?」
「睡。」戚以潦關了燈,撈出茭白摟在臂彎里,低頭在他耳垂上吻了一下,「明天我送你去學校。」
「都幾點了,我都不知道明天能不能起得來。」茭白沒好氣地咕噥一句,腿往戚以潦身上一擱,呼吸很快就變得悠長。
戚以潦吃飽喝足沒什麼睡意,他在懷裡人細瘦的腰背上寫字,寫的「克制」。
——每一筆都是從他留下的紅痕上划過的的。
戚以潦的指尖劃到年輕人隨著呼吸輕輕起伏的肩胛骨,摩挲幾下,抱緊了些,嘆息著笑笑。往他頭上騎也行,還能吃幾口鮮嫩多汁的小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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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善晚宴那天,茭白考完這學期的最後一門,一出學校就被章枕接走,迎接他的是八點檔偶像劇的劇情。
洗剪吹,買買買,走出更衣室,驚艷所有人。
茭白經歷一堆事走到今天,頭一次穿正裝,頭髮也是首次打蠟,他坐上去晚宴的車,全程不自在。
不是擔心西褲皺掉,皮鞋踢到哪沾到灰,就是怕價值昂貴的袖扣劃花。
茭白這初體驗讓他明白一件事,他不適合裝量身定製的西裝,還是休閒服適合他。
「白白,你考得怎麼樣?」章枕開著車,問道。
「績點拿不到太高,但也不會掛科。」茭白翻班裡的微信群,好多紅包,他快速點點點,一通點完,也發了幾個。
章枕看路況:「那就挺好的了,咱又不需要拿獎學金。」
茭白輕飄飄道:「需要。」
「啊?」
「我明年往後都要爭取拿到獎學金。」茭白嘴一扯,「我之前買得房子一直在收租,收益挺好的,我打算攢攢錢再買一套,經濟獨立。」
章枕有點跟不上他弟的節奏:「戚家的財產不都是你的?」
「那不算。」茭白給戚以潦發信息。
章枕說笑:「不算就不算吧,我有積蓄,給你投資。」
「別了,你的錢要留著娶媳婦。」茭白等戚以潦回信的功夫,收到了沈而銨的信息,他愣了下,回一個字:在。
章枕對這個話題興致缺缺,他減速停在路口:「還是給你吧,你拿去投資。」
茭白聽出章枕的嚴肅語氣,驚愕地抬頭,透過後視鏡跟他四目相視:「……你說真的?」
章枕點頭。
「行吧,那我回頭跟三哥討論討論。」茭白自言自語,「房產這塊戚家是龍頭,我就摻和了,要不我往醫療方向走走?」
章枕心說,三哥也就有時間聽你的小項目,也有時間幫你分析前景,制定方案。
論做家長,章枕還是輸三哥一截。
章枕會想把他弟前方路上的所有石頭全部清除乾淨,而三哥和他不同。
三哥只會有選擇地搬走一部分,留下一些讓他弟歷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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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善晚宴是一項高逼格的活動,給大多富商們提供一個獻出愛心,獲得虛榮的舞台,當然,少數是真的為了慈善,不往裡面加雜質。
茭白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親自參與這類活動,他的行頭符合裝逼的標準,和戚以潦一起進場的時候也夠拉風。
戚以潦在茭白耳邊說:「別緊張,跟著我。」
茭白嘴上應聲,餘光不動聲色地亂掃,他上次經歷這種大場面還是在長閩島,有些是老熟人。他們跟他撞上視線,都給了友好的笑臉。
全是經過大風浪的人精,知道要在公眾場合配戴什麼皮。
「金老,這是我愛人。」
茭白聽到戚以潦的聲音,他立即回神,看向眼前的老爺子,在戚以潦的介紹中打了個招呼。
金老上下打量茭白,疊聲說:「好,好啊,年輕有為,前途不可限量。」
茭白沒什麼可說的,就保持微笑。
戚以潦和金老閒談,他沒有牽茭白的手,也沒讓茭白挽他胳膊,兩人並肩而立,偶爾一個低頭,一個抬頭,也不說話,只用目光吻一下對方。
不多時,沈氏的董事長來了。
周圍的寒喧聲里穿著一道道視線,他們知道沒戲可看,還是管不住的唏噓一兩聲。
戚家家主是前任沈董的老友,而他配偶,是對方的前妻,現任沈董的前小媽。
這麼亂的關係,沈氏跟戚氏竟然沒交鋒。
主要原因出在那個不屬於這個圈子的年輕人身上,是他平和了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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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今的沈而銨舉手投足間透著令人矚目的鋒芒,他完全長成了《斷翅》里的主角攻,從氣場到相貌。
除了渣性。
沈而銨一進來,身邊就沒空過,一撥人走了,又有一撥人過去,他與人交流,年輕俊美的面盤蓋著一層融不掉的寒冰。
比沈寄在位時還要冷。不像個行走在人世間的活人。
以往的慈善宴會流程是,出席的賓客會把一件物品交給主辦方,現場拍賣後的價位就是對方的捐贈數額。
這回沒有那流程,晚宴也遲遲不開場。
茭白察覺到沈而銨投來的視線,他看過去,後腰被一隻大手輕拍兩下,伴隨一聲低語:「去吧。」
「我一會兒就回來。」茭白壓低聲音說完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