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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未來嫂子已經長翅膀飛走了。
郁響感覺天崩地裂,他抱著平板,越哇越大聲,屏幕上都糊了一灘水跡。
茭白把另一邊的耳機也摘了。
受不了。同樣是水做的愛哭鬼,禮珏是小聲抽泣,哆嗦著嘴唇溢出嗚咽, 或者乾脆無聲淚流滿面。
而郁響呢, 他是持續高分貝,又細又尖。
「你弟怎麼突然哭了?」
頭頂響起疑惑的問聲, 茭白無意識地扭過臉, 腦袋一疼。他捂住被撞到的地方, 無語地瞪了眼跟他挨著的老變態。
入鏡就入鏡吧,怎麼還靠這麼近?
戚以潦的手臂還搭在椅背上,年輕人原本是對著手機屏的, 此時與他面對面,眼尾帶著點生理性的濕紅。
猶如一塊白綢上暈的一點紅墨。潮潮的,淺淺的顏色。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戚以潦無奈, 「你疼,叔叔也疼。」
茭白翻了個白眼。
他捂著腦袋的手被拿開,一面掌心貼上來,觸感乾燥,溫熱,一下一下地揉著他被撞疼的位置。
茭白還沒顧得上彆扭,就被戚以潦的問題分散了注意力,「這雨要下幾天,你有什麼出行的想法?」
「沒有想法。」茭白看著帳號上的好友列表。
一眼望去,只有一隻貓在線,血跡不知何時完全消失,一滴都瞧不見,像是從沒出現過,而脖子還突兀地斷著,裂開的弧度在縮小。
它的毛全白,光澤雪亮,毛茸茸,看一眼就想rua。
貓的金色瞳孔圓圓的,兩隻耳朵豎起來,喉嚨里發出呼嚕呼嚕聲。
但它主子的活躍度沒動,固化了似的。
茭白冷眼跟它對視。開心是吧,活躍度呢?幾個意思?
貓向他搖尾巴。
茭白想不通,憋得起火,他「啪」一下打開貓主子的手:「行了,別給我揉了。」
氣氛頓時從溫馨變得沉僵。
茭白沒觀察戚以潦的面色,他在瞥活躍度。配合讀書念經,做一個愛學習的好學生,不漲,挑釁反擊,也不漲。真他媽的奇了怪了。
果然還是他段位不夠,進蘭墨府的時機不太對,應該再等等的。
茭白的嘴角耷拉了下去,人也成了喪批。
「喵嗚」
貓忽然對他叫,貴公子高冷臉,叫聲挺軟。
茭白一副鐵石心腸樣的冷哼,你以為隨隨便便的叫一聲,老子就……草。
活躍度漲了。
2個。
媽得,才這麼點,塞牙縫都不夠,茭白卻高興得不行。
「怎麼一會繃著臉發脾氣,一會又抖著腿笑,」戚以潦皺眉,口吻里儘是長輩的關切,「我叫醫生過來給你瞧瞧,看是不是撞壞了腦子。」
茭白:「……」
視頻對面,目睹全過程的郁響不哇了,他垂下眼睫,掏出兜里的手機,在桌底下大力按鍵盤發信息。
力道之大,指甲每戳一下都往裡彎,手機都跟著顫。
-郁嶺!你做狗子的機會沒了!!!徹底沒了!!!!!!!!
東城岑家
郁嶺剛參加完內部會議,他被岑景末留下來,聽對方和幾個親信討論南西兩城的局勢。
這方面郁嶺不懂,他不會經商。
郁嶺拆開腕部的黑色繃帶,抖掉滲在裡面的細小灰塵。
旁邊的伍月將身子往他那靠了靠,用手擋在嘴邊,小聲說:「嶺哥,你這繃帶用很久了吧。」
郁嶺的手肘撐在軍褲上面,隱約壓出塊狀肌肉線條,勁而勃發,充滿純正剛毅的男性荷爾蒙氣息。
「是不是該換了,我那有新的。」伍月的視線落在男人左下顎舊疤上面,身手比她強,槍法比她准,男人味重,長得還得符合她審美的,真的很少見,她給出了最大的友好態度,「要不我給你拿幾根?」
郁嶺偏乾的唇微動:「不換。」
伍月出於女性天生在某一方面的細膩敏感優勢,試探道:「定情信物?」
郁嶺突而粗的喉結滾了一下,不語。
伍月挑了挑英氣的眉毛,這樣的男人,如果心有所屬,那一定是交出了生命與忠誠,她識趣地坐回去。
郁嶺重新綁好繃帶,書房內只剩他和岑景末。他摸出調成靜音的手機,查看弟弟發的信息,面上沒什麼情緒變化。
只是扣著手機的力道重了幾分。
「郁隊長,最近辛苦你了。」岑景末穿藍色絲綢襯衣,白髮貼著衣領,唇艷齒白,整個人猶如養尊處優的皇太子,也是踩著兄弟親人屍骸上位的新帝。
郁嶺將手機放回軍褲口袋裡,寬肩厚背往椅子上一靠,他並沒有客氣地回應一句。
當初這位太子爺提出的「請求」是,要他來岑家救急,待一個半月就行,年後去留隨意。
但過了年,一月過去,兩月過去……如今已是六月份。
郁嶺真想走,是有把握活著離開的,他還在岑家,是暫時不想走。
岑景末近期幾乎已經掌控了岑家,接下來他培養的勢力就要開始對外了。新上任,年輕,哪怕是個藥罐子,鋒芒照樣藏不住,他比其他幾個領地在位多年的掌權者都要有衝勁跟野心。
那個青年在西城。
或許還會被強迫帶去南城。
有他在這,多少可以接觸到岑家的部分計劃,說不定能幫上一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