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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駕駛座上的戚大背部冒冷汗,他應該給白少打個招呼的,不然也不會出現這要人命的現象。
戚大的手往褲兜里塞,他正要掏出手機,偷偷發信息,后座傳來一聲聽不出什麼波動的聲音。
「回公司。」
車在前面路口掉頭,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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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爺吃醋了。
助攻猶如走鋼絲,難。戚大確定戚爺知道他是白少的人,身在曹營心裡想著漢,他不敢貿然把戚爺吃醋的事告訴白少,提心弔膽了一整天,腦補的各種都沒發生。
直到晚上,戚爺沒推應酬,他去了「締夜」。
戚大在外頭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見又有幾個年輕男女進包間,他實在是忍不住了,沒能揣摩清楚戚爺的心思就打給了白少。
接電話的時候,茭白在開班會,開一半從後門溜出來,他聽完戚大所說,挺平心靜氣地問道:「帶那小靈去了?」
戚大立刻道:「沒有!」
茭白「哦」了聲:「那他要人伺候了?」
「沒有沒有。」戚大磕磕巴巴,「但,但是,」
茭白:「說。」
迫於壓力,戚大一咬牙:「包間里有人,『締夜』條件出眾的都在!」
電話里沒了聲響,戚大擦冷汗。
「我現在過去,別跟他說。」茭白冷笑,「給我準備一套服務員的衣服,180的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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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在教室門外站了會,扯扯嘴皮子,老變態玩他媽個什麼把戲呢,年輕了四歲,性子也飄了是吧?他沒急著跑下樓,而是原路返回,開完班會才出發。
一到那兒,茭白就跟戚大會合,他換上服務員的裝備進包間,沒幹別的。因為戚以潦也沒幹。
戚以潦坐在沙發里,不參與消遣放縱,他只是負責人到場。
這段時間他都沒露面,外界的聲音越來越多,所以他即便身體沒恢復好,還是應下了今晚的酒局。
戚以潦喝多了,散場了,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沒動,領帶還束在襯衣領口下面,一絲不亂,只有面頰跟眼尾被酒精熏紅。他叉著長腿,手臂搭在沙發背上,頭顱後仰,寬闊的胸膛隨著呼吸一下一下起伏,眼半合半睜,禁慾而性感。
有膽大的美少年湊過去,被茭白一腳踢開。
茭白抓住戚以潦的領帶,將他扯起來:「走了。」
戚以潦無意識地跟著茭白,高大的身子微晃,燥熱的氣息噴灑在他耳朵邊,酒氣很重。
外面的戚大戚二見狀,他們趕緊迎上去搭把手,把戚爺扶到了一樓的房間。
茭白在門邊往裡看,表情古怪,這是他來《斷翅》世界的起點,時隔幾年,他又來了,立場大不一樣。
房裡很快就剩下一個酒鬼,和一個不合時宜地傷春悲秋,感嘆命運好他媽玄妙的工具人。
茭白把門關上,慢悠悠地走到床前:「鼻樑上的傷哪來的?」
酒鬼仰望他,眼神不清醒。
「嘖。」茭白彎腰,手指勾到他的領帶,幾下解下來,又去解他的襯衣扣子,「我看看你身上還有多少傷。」
手被握住,茭白對上一道已然清明許多的目光。
「是你。」戚以潦鼻樑上的紗布揭了,貼著創口貼,不顯狼狽,倒顯得接地氣。
茭白挑眉:「是我。」
戚以潦面露困惑:「你怎麼在這?」
茭白湊近他,笑出小虎牙:「裝什麼,我進包間的時候,你不就發現了?」
戚以潦的襯衣扣子解了大半,露出淺麥色胸口和修長脖頸,他的喉結滾了滾:「你長得一般,也沒異香,哪來的自信認為我能在你一進門,就注意……」
掌中的手腕突然抽走了,陌生又熟悉的觸感同時遠離,戚以潦不自覺地摩挲指尖:「去哪?」
「回去睡大覺。」茭白轉身就走。
戚以潦的眉心抽緊,這是他醒來後第二次看到年輕人的背影,和前院一樣頭也不回。不是個死纏爛打的人,很果決,去留都自己說了算,不會被什麼人和事左右,像斷線的風箏,誰也抓不住。
他的五臟六腑都不舒服,陰鬱地冷冷道:「我不是你男人嗎,不管我?」
茭白:「……」新鮮,老傢伙的心態年輕了,沒那麼滄桑衰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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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響起戚以潦的乾嘔。
茭白翻了個白眼,他退回去,扶戚以潦去衛生間。
戚以潦對著馬桶嘔吐,喝多了是真的,至於有幾分醉,估計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吐完,戚以潦沖了馬桶,就搖晃著放水。
茭白髮現戚以潦沒上鎖,很驢,他驚呆了,有個猜測在他心底炸開,他飛快平穩思緒,試探著說,「世界是假的。」
戚以潦回了下頭,看傻子一樣看他。
茭白晃了晃手機上的小鑰匙:「知道這是什麼嗎?」
「我喝多了,不是變成弱智。」戚以潦拉上西褲拉鏈,去水池邊刷牙漱口,他不知怎麼,控制不住地透過鏡子看年輕人的小鑰匙,「那是我送你的?」蘭墨府有需要用到那鑰匙的東西嗎?
「這是定情信物,有兩把,我買的,我們一人一把,不是開什麼用的,就是一掛件。」茭白臉不紅心不跳地胡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