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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音的結尾,是相同的話。
——我又從沈而銨那贏到了跟小禮珏相處的時光。
茭白唏噓,他追漫畫那會兒就覺得岑景末愛上禮珏,愛的是禮珏那份對沈而銨病態執著的愛情。
前四個進組的好友都有中年跟晚年,岑景末沒有,他就死在青年時期。所以最後兩個板塊都是「無」。
不過,
岑景末的世界屋有那四人沒有的東西。
那是個小黑板,裝扮得特像幼兒園的板報風,透著濃濃的童趣,中間有個標題。
——想對下輩子的自己說——
1:在沈而銨之前遇見小禮珏,我的愛人。我想我和他是一場沒有算計的相遇。
2:不和沈而銨斗,沒有什麼比小禮珏更重要。
3:當機會給到我面前時,我要立刻放下岑家的一切,放下權勢與榮耀,帶他走。
就三點,都和禮珏有關。
看來岑景末跟沈而銨鬥了那麼久,最後終於大徹大悟了。
小黑板忽然往下一滑,又出來一個新板面。
版面上面是一問一答模式。
問:岑景末,來生和今生重來,你選哪一個?
答:我選二。
小黑板消失了,世界屋變成一片深海。
海平面上出現一排水珠組成的字跡,八個字——如果人生能夠重來
一個大浪過來,什麼都沒了。
茭白看到這兒,臉色很平靜,他又不是白痴。上次章枕的臨終祈願出來後,他就起了疑心,打算等一半人都是那情況再說。
這會兒已經一半了,可以確定了。
這是……
「二周目。」茭白自言自語。由於事先感覺到了苗頭,現在他並不激動,也不想罵人,坦然地接受……個屁。
除了臨死之際只期待下輩子的禮珏,其他幾個都重來了唄。
回檔嘛,老設定,茭白作為一個老漫迷,不是沒看過那種漫,他了解相關的操蛋套路。
按照常規,剩下的戚以潦,郁嶺,沈而銨三人離開這世界時的最後一個念頭,肯定也是那個。
大家都沒有一周目的記憶,有的人重啟一次人生,有了他這個變數帶來的蝴蝶效應,卻依然重蹈覆轍,而有的人就能重獲新生。
那我呢?
不對,是王初秋,也不對,就是我,那我呢,我是二周目的人召喚過來的嗎?
茭白自我否定,不是,不是不是,他本來要去二十人戰場,是傳送的過程中出錯才來了這個世界,跟王初秋綁定。
所以說,是王初秋召喚的我?他也想重來?
總覺得還有一種可能被他遺漏了。
這現象用一句話來形容,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通俗點的話,這道理叫,想抓到的東西越多,漏掉的也就越多。
茭白頭疼,他看一眼自己的空白頭像,看了好一會才收回視線。茭白不會找小助手打探二周目的事,這明顯打探不到。
通常像這類闖關模式,只要玩家走完副本,就是大揭秘。小助手會主動跟他巴拉巴拉一大堆。
那就走完吧。
只剩三個好友沒進組了,不差這麼一會。
茭白咂嘴,好友們的世界屋的是他們在原著里的結局,死時的期待是如果人生能夠重來,這走向其實可以說是很明顯了。
去年他在第一個好友的世界屋裡看到那句時,他有猜想,但他告訴自己,不能草率再看看,今年出現了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夠了夠了。
「二周目啊……」茭白想到某些人跟原著沒變化,或者變化很小的結局,他不會替他們感到可悲,只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狗改不了吃屎,活該。
茭白進一生難忘組,看到齊子摯的頭像沒白花,他呵呵冷笑。
老狗批竟然用「齊智障上當被殺」這件事試探他,看他傷不傷心,難不難過。
小黑屋那會兒,他人不行了,沒檢查帳號,不然當場就能來段三字經,在心裡。嘴上是沒力氣罵出來的。
.
茭白安詳地躺在病床上面,他問小助手,他的第五位好友是在什麼時機下突破50關卡的。
小助手說是他的第五位好友得知他墜樓,沈而銨衝過去一事時。
茭白無語。
行吧,岑景末不用去搞了,但岑景末會來搞他。
因為岑景末跟沈而銨是天敵般的關係,命運註定他們勢必會對上。那他作為沈而銨的好友,能沒用場?不能。
再說吧。
等岑景末搞他的時候,他應該能攻下郁嶺的活躍度。就像他走小黑屋那一遭,拿下禮珏跟章枕的活躍度一樣。
這個圈子裡的人物,總有關聯。
單人病房,茭白連個聊天的人都沒有,他把視野範圍里的冰冷儀器都看了個遍,眼珠都轉累的時候,有人來看他了,是他沒想到的人。
「親愛的,我又來了。」姜焉出現在病房門口,紅裙妖嬈。
茭白愣了愣:「你怎麼還拎著行李箱?」
「我來西城演出。」姜焉掩上病房的門進來,「這邊一酒吧雇了我樂隊一個月。」
茭白順勢問:「錢多嗎?」
「超多。」姜焉拋了個媚眼。
茭白暫且信了。
姜焉把銀色行李箱放一邊,他塌腰趴在病床的護欄上,凝視了茭白片刻,幽幽嘆氣:「第一次來看你,你戴著呼吸機,被綁在病床上,胃管尿管什麼的插了很多,整個頭部腫得厲害,我心想這誰啊。這不是我家親愛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