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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死了我怎麼辦,我也活不成了!」
茭白突然聽到自己的聲音,他抬頭去看對面的監控牆,入眼是醫療倉的一幕。
監控里的茭白髮瘋地往戚以潦唇上撞,眼淚落在他的鼻樑上面,滑進的頸側,留下淺淺的水痕。
「別看了吧。」茭白要搶戚以潦手裡的遙控器,想把監控關掉,卻被他用猩紅的眼眸盯著。
戚以潦抵著茭白的額頭,和他對視。
躺在下面的茭白滑下去一些,吻上戚以潦的襯衣扣子,唇一路往上移,蹭過他胸膛的紗布,貼在他滾動的喉結上面。
「我不想死,我也累啊,我都撐下來了,你放棄什麼,你別想睡下去」
「……」
「我自己討了個條件想要解脫,我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我都想好了怎麼踢開石頭去找你,不管多難我都能做到,未來我也有在想。」
「……」
「求你了,」
「求你了,活下去,別死,你給我活下去,我們一起活下去,」
「戚以潦!」
「喜歡你。」
嘀嗒——
走廊上的大掛鐘停在三點整。
戚以潦醒後的第七十二個小時,他昏倒在了茭白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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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降臨,蘭墨府噼里啪啦響。
戚以潦陷入昏睡,茭白焦急地在房裡來回走動,任務完成後他就要走了,他要怎麼留下信息?
【警告,玩家茭白的心思是和規則作對,會被抹去】
茭白滯住:「草。」
他給章枕打電話:「哥,你在做什麼?」
章枕說他在心理醫生那,很快就回去了,三哥平安了,他才得知事情大概。這讓他很內疚,加強了他快點養好身體的決心。
「白白,三哥怎麼樣?」章枕問道。
「睡了。」茭白說,「我有幾句話想告訴你。」
章枕察覺出他的異常:「哥在聽。」
茭白正要開口,電子音就再次發出警告。
【提醒玩家茭白,你現在想做的,都是無用功。】
茭白接著說:「活著才有希望。」
「你和我沒有血緣關係,我把你當親哥,我希望你能擺脫病魔,做回以前的大美人,永遠保留我當初看上的善意。」
小助手沒聲了,似乎沒想到茭白不是不聽勸,還傻逼地試圖透露身邊人某些暗號,指著能順利回來。
茭白忽然回頭,對上了一雙爬滿血絲的眼睛。
戚以潦的記憶回來了。
眼神的變化太明顯,失憶前的戚以潦眼神年輕明亮,恢復記憶後的就暗沉了許多。
茭白掛掉電話,聽戚以潦說,「過來。」
他走到床邊,戚以潦握住他的手,「有沒有怪過叔叔?」
「有。」茭白說。
戚以潦笑著吻了吻他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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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以潦恢復記憶後的第一件事是吻茭白,第二件事是從臥室的保險柜里取出金屬籠,這不是他出事前戴的那個,是備用的,他要去衛生間佩戴。
「你幹嘛?」茭白站在床上沖他咧嘴,「醒來就要戴?」
戚以潦無奈:「叔叔習慣了。」
「行,你就抱著你的習慣過日子吧。」茭白冷哼。
房裡靜了幾秒,被戚以潦的一聲笑擊潰。
「呵。」
戚以潦一手勾著金屬籠,一手抄進凌亂的黑髮里,優雅地捋兩下,他撩了撩眼皮,眼神深邃而晦暗地看過去,「不戴了,你管?」
微妙的寂靜再次橫在茭白和戚以潦之間,這次被茭白打破,他的腳在被子上踩了踩,走到床沿:「等你傷好了,我們試試?」
戚以潦愣了瞬息,轉過身。
茭白一臉懵逼,老變態走什麼,不想試?拉倒!誰他媽稀罕!他跳下床,拖鞋還沒穿上,就聽戚以潦道,「去哪?」
「不是說要試嗎?小白,你玩叔叔?」
戚以潦聽不出語氣的聲音夾在「叮」聲里,保險柜的門又被他打開。
茭白下意識往那看,下一刻他撒腿就跑。
我草,保險柜還有第二層,裡面全是能讓他失禁的東西。
老變態不知道準備了多久,真他媽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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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沒跑掉。
外面電閃雷,古堡里靜得像一座墳,五樓的臥室卻被包裹在炎夏的潮水裡,浪打著浪,白沫四濺。
茭白要動,跪在他身後的戚以潦就悶聲道,「叔叔身上有傷,體力有限,你乖一點。」
「……」茭白磨著牙罵,到嘴邊的聲音全散了。
戚以潦按著年輕人,一下一下逗他哭。三年半前,戚以潦去明元廟為母親超度,無意間看見一個少年跪在大殿祈福,和他夢裡的那個背影跟聲音都很像,他的心裡有什麼在叫囂著讓他進殿。
那種急迫的欲望來得突兀,戚以潦站在殿外,隱忍得面部有些猙獰,脖子上凸起青筋,心臟劇痛,可他走不了,他便闔上眼,口中一遍遍地默念「克制」。
當戚以潦壓住那股念想的時候,腦中就響起翻頁的聲音,伴隨一個模糊紙張,他看見了自己的名字,還有「男二」的字眼。
再就是他的成長,以及夢境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