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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知道自己是一個玩意,就別動不動就提什麼心,」沈寄高高在上,無情又輕蔑,「做好分內的事,少不了你的。」
「是,」知意拿了乾淨的卸妝棉,把唇上的妝也擦掉,「先生,我好像碰到了……沈太太。」
沈寄的敲點腿部的手指停住,除了這個動作,他並無其他異常。
哪來的沈太太。
不過是怕沈氏股票受到影響,到目前都還沒有對外公開已離婚的消息。
去年他帶贗品游湖,讓跟沈氏有合作的媒體宣揚,那小狗卻沒爬回來找他,之後出了各種事,他也沒精力去處理後續。
現在沈寄覺得,可以讓贗品暫時先頂著。
接回了正品,再復婚就行。
「也就在那家餐廳,」知意說,「他和一個男人去那吃飯。」
沈寄看異國街景:「男人?」
「對,高高的,身材像雜誌上走下來的模特,有一雙桃花眼,長得很美,看起來不太好惹……」知意形容的比較詳細,「很關心沈太太,走路都……」他頓了頓,欲言又止,「都攬在懷裡。」
手機那頭沒聲音。
知意忐忑地語無倫次道:「先生,您千萬別誤會沈太太,那應該是他朋友。沈太太過得很好,一看就是有人照顧,沒有什麼不順,先生您……」
「嘟——」
掛了。
知意把台子上的卸妝棉都丟掉,他洗把臉,鏡子裡的人已經沒有一絲無辜可愛樣。
但他偏頭往下看的時候,還是會給人一種那樣的感覺。
像茭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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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沈寄揣著一肚子火去酒吧,他想找個人發泄,眼前卻全是小狗的影子。
沈寄面色黑沉地回住處,將陳一銘叫過來,劈頭蓋臉地一通罵。
陳一銘慘。
沈寄罵完了,叉著腰走到酒櫃前,剛拿出一瓶上等的葡萄酒,又因為還殘留的一股火氣把酒砸了。
香醇的酒液跟玻璃碎爛了一地。
沈寄一腳踢開碎玻璃,眼底浮出暴躁。去年小年夜,他走不開身,就托阿潦幫他把小狗帶回來。阿潦竟然直接帶到西城了。
就算是一時找不到滿意的人用,想用一用他的小狗,那總要跟他這個主子打聲招呼吧?
老友之間不好搞得難看,也遠遠到不了那地步,他等對方主動提。
結果倒好,過完年,快入夏了,阿潦一直都沒提。
這是用順手了,還沒用完?想等他開口要人的時候,才把人送回南城?
沈寄又拿一瓶酒,倒了點喝下去,他很清楚,阿潦做不了別的,讓人誦讀沒多大事,就當是提高閱讀量了。但小章那孩子是怎麼回事,怎麼跟他小狗關係那麼要好了,還攬著走。
沈寄轉了轉酒杯,突兀道:「那小玩意,查過了?」
站在狼藉里的陳一銘會意地應聲。去年在「締夜」發現知意的時候,他就拿到了近期的體檢報告跟個人資料,也派人查了一遍,沒發現異常。
知意去年出現的時機很微妙,卻又查不出東西,他那塊肉吃起來硌嗓子。
但董事長卻吃了,還把人從「締夜」帶走,安置在沁心園。更是在送老夫人出國治療的時候,捎在了身邊。
要不是老夫人醒了,看到他那張臉氣昏過去,他這會還在這裡伺候董事長。
上次陳一銘來這,就是穿著董事長襯衣的知意給他開的門,舉手投足不誇張也不拘謹,大方得體,儼然一副女主人樣。
那知意連董事長一貫喜歡的反骨都沒長,很文氣。
純粹是有點像茭白而已。
「再去查他的社交圈,五年十年內沒問題,就查二十年的,從出生開始查起。」酒櫃前響起一聲難以揣測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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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一銘是那種別人家的助理,他的執行能力一流,很快就查出了東西。
岑家。
知意的父親是岑家上一支護衛隊成員。岑老爺子在世時的事了。
只是這點老一輩的關係,就足夠把他往岑家那聯繫。
這信息還不如陳一銘調查知意今天的行跡,查到對方在西城一家新開的餐廳就餐,碰見茭白和章枕,還被經理誤認成沈太太來得震驚。
贗品跟正品撞上了,贗品沒準會在這裡頭做做文章,跑到金主耳邊搞點事。
怪不得董事長突然要查知意,他一定是從對方的一些話里嗅出了什麼。
陳一銘把查到的結果匯報過去,沒領到新的指示他走在街頭,對一個向他發出美妙一夜邀請的女郎擺擺手,逕自去大雕塑旁的木椅上坐下來,面向一群白鴿。
岑家現在是岑景末當家,可岑家遠比他想像的還要崩裂,他過完年依舊坐不穩,有其他分支在內鬥,你死我活。這也跟岑家的發家背景有關,軍火生意,利益鏈太粗,槍林彈雨。
所以知意不一定是岑景末的人,或許是岑家的其他勢力,派他以茭白替身的身份接近董事長,目的是做導火索,到了恰當的時機就點爆他這步棋,企圖讓沈氏對付岑家,把水攪得更渾。
知意的存在很巧妙。他說不定還能利用茭白長期住在蘭墨府一事,挑破董事長跟戚董的關係。
如果沈氏對付岑家的時候,又和戚家對立,那沈氏的處境……天下大亂。
還有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