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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顯赫的戚家領軍人物和衣平躺在床上,床前坐著個高中生,什麼也沒幹,就看他。
茭白漸漸從懵逼狀里出來,揣測戚以潦的行為。這酒店估計是他臨時住一晚,懶得派人來按監控。
戚以潦這是,拿他當監控眼?
茭白的坐姿很快就從端正變成癱著,他見戚以潦的眼皮在動,氣息也不均勻,知道人還沒睡:「三哥,我想跟你說個事。」
戚以潦放在腹部的手指輕點。
「柳姨警告了我好幾次。」茭白沒添油加醋,柳姨說了什麼,他就轉述什麼。
戚以潦襯衣最上面的扣子被他滾動的喉結抵著,上下微顫:「不用管。」
「我怕她在你不知道的時候,偷偷算計我。」 茭白前傾身體,托著腮,笑呵呵,「你別覺得我是小人之心,我被老太太坑了,有心理陰影。」
戚以潦淡聲道:「蘭墨府不是沈家老宅,柳姨不是老夫人。」
「況且,」他不薄不厚的唇挑剔地輕挑,「吃一塹長一智,如果你還在類似的坑裡摔兩次,那你就要找找自身的不足。」
茭白的臉抽了抽,說的也是呢。
床上的戚以潦忽地睜開眼:「但你的誠實,叔叔很喜歡,要保持。」
茭白瞥活躍度,漲了0.3。
白貓在打呼,兩隻爪子垂在身前,小肚皮一下一下起伏。
茭白捏捏手指來了精神,要我的誠實是吧,那行,我就繼續了,我給你點兒。
「還有個事,」茭白隨意地說,「年初在船上救我的趙叔……」
戚以潦打斷:「不行。」
茭白說笑:「拍個合照而已。」
戚以潦沒有半分改變主意的餘地:「給他開支票,數字隨便填。」
茭白咂嘴,大手筆啊:「可我都答應趙叔了,他就想要跟你合照,留著當傳家寶。」
戚以潦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你替誰答應的?」
茭白作窘迫狀。
卻不知他一演戲,漏洞百出。有人看他演,就覺得是世界奇景。
戚以潦的面部線條變回往常的散漫:「合照不可能,讓他來,在蘭墨府拍幾張。」
「好的。」茭白為他的救命恩人爭取利益,「那支票……」
戚以潦嫌他話多:「照舊。」
「好的。」茭白見好就收,他把椅子搬近點,從口袋裡摸了袋牛肉乾,「三哥,去年我聽姜焉誇你來著,就你這氣度,他的那些誇獎你是實至名歸。」
茭白順便奉承了一把,誰知戚以潦來一句:「姜焉是誰?」
「……小辣椒,長發飄飄,膚白大長腿,穿紅裙子的美人。」茭白說起姜焉的標誌。
戚以潦動眉頭:「名字忘了,人有印象。」
茭白撕咬著牛肉乾,隨口一問:「他拿了多少酬勞啊?」
「幾千萬還是一億,」戚以潦曲起一條腿,睡姿從規整變得鬆散,「不清楚,你想知道就去問阿枕。」
茭白嘴裡的牛肉乾頓時就不香了。
不是,這位救世主活菩薩,你要不還是按照正常流程,給我打錢?我也不要按分鐘付酬勞,按時就行。
「你想要錢?」戚以潦側頭。
茭白呵呵,這問題問的,我怕是給不了清麗脫俗的回答。
「你不缺錢。」戚以潦笑,「小孩子卡里的錢不能太多,多了容易做壞事。」
茭白沒瞪戚以潦,瞪的他家貓。
那貓的尾巴來回晃了一下,睡得很香甜。
然而它身上的毛還是紅的,脖子也依舊斷了搭在一邊。
「雇員是不能住在蘭墨府的。」戚以潦的笑聲淡下去,「你想要僱傭協議,我叫阿枕列印一份給你。」
茭白搖頭:「別,我不簽,現在這樣挺好的。」進不了蘭墨府,我還怎麼搞你?
戚以潦又笑。
茭白避開他雖然帶著笑意,卻黑沉沉深不見底的眼眸,若無其事地啃牛肉乾,費力咬的時候,腮幫子都泛了層粉色:「姜焉是不是跟了你最久?」
戚以潦唇邊的弧度還在,語態給人一種薄涼感:「也許。」
「那你應該很滿意,為什麼還讓他走?」茭白靠回椅背上面,今晚也不知道要坐多久,又困又無聊。牛肉乾只有一袋,吃完就吃屁。
戚以潦今晚的性情似乎是受到了酒精的侵蝕,耐心比平常還要多,對於茭白的疑問,他幾乎都回答了,譬如這個問題。
「膩了。」他說。
茭白腦殼疼,果然啊,這位身邊的人換來換去,是因為新鮮感沒了。就跟其他霸總的床伴同理。
姜焉跟了戚以潦幾個月,茭白對自己的音色沒信心,他肯定是破不了那記錄了,只求能讓戚以潦膩晚點,等他把活躍度搞過50。
「三哥,你還沒對姜焉膩的時候,為什麼把他給你老友啊?」茭白聲音模糊。
「不是給,是他自願。」戚以潦輕描淡寫,「那晚老沈看上了他,我問他意思,他說他想多打一份工。」
茭白一愣。戚以潦沒必要在這件事上撒謊,那就是真的。
他想不明白,姜焉都賺那麼多錢了,為什麼還一副很缺的樣子?樂隊主唱怎麼就跟要填補無底洞似的。
姜焉去了北城,還繼續搞音樂嗎?
茭白嚼著牛肉乾,思緒飄到了去年,他記得沈家派沈而銨來接他那回,戚以潦有讓章枕將南城的局勢透露給他,問他怎麼選擇,是他自己說要回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