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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叔叔做些什麼?」戚以潦問。
茭白深呼吸,一口氣道:「我想帶他去一家比較隱秘的醫院,還要能得到最好的治療,儘量讓他在天亮前恢復過來,我怕拖下去,藥物會損傷他的身體。」
「好。」
戚以潦說完那個字就掛斷。
茭白沒讓司機開車,他在等戚以潦的電話。
旁邊的沈而銨已經把小臂咬得破爛,可他並沒有好轉。
隨著時間的分秒推移,藥效在一層一層疊加,勢必要將他的意志全部抽走,讓他淪為一頭失去人性,不會思考,只會憑著本能去發泄的動物。
車裡的血腥味越來越重,皮椅上都滴了血。茭白讓人將沈而銨打暈。
「白少,恐怕不行。」戚十一正色,「他的情況非常差,明顯不是吃了市場上普通的藥,就算他昏迷了,還是處在……」
「我建議他繼續跟藥性抵抗,皮肉之痛比血管爆裂好。」戚十一欲言又止。
媽得,主角受下個藥都不同凡響。茭白的腦子發昏。
「不如,」戚十二說,「我們幫幫他?」
茭白冷著臉看過去。
「白少別誤會,我的意思是,用這個。」戚十二伸出雙手。
茭白沉吟:「他不會願意的。」
戚家幾人不解。坐在沈而銨另一邊的戚十二嘗試了一下,他剛碰到少年的腿,就被嘶吼著警告。
戚十二摸摸鼻子,離少年遠一點。
茭白料到了,沈而銨那個性子,只要他沒完全成為藥物的傀儡,他就絕不能接受自己墜入無邊欲淵,那會讓他自我痛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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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茭白指間的手機響了,他立即接通。
戚以潦讓茭白帶朋友去一個私人診所,那裡的醫遼設備夠用,並且已經打點好了。
茭白以為戚以潦會提出什麼條件,譬如以後多讀點書,或者給他警告。
卻只聽他說:「去吧。」
茭白無意識地伸手去摸脖子,他摸了又摸,一遍兩遍,確定什麼似的,好一會才收回手。
我沒有被狗鏈拴住的窒息感,茭白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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診所的老闆是個混血大叔,留小鬍子,濃眉長眼,有種山野與深海的性感,他抽了沈而銨一管血檢驗。
「這小帥哥體內的藥是數一數二的猛,國內很少見,能弄到也是本事。」
茭白的指間都是粘膩的血:「那有得解嗎?」
「有得解。」大叔在他放鬆時說,「你陪個幾天就行了。」
茭白:「……」
「下藥之人是個生手,放了幾倍的量。」大叔看著他,「如果不能得到足夠的紓解,器官會衰竭,這你也不願意?」
「別在這時候開玩笑了,大叔,他是我朋友。」茭白冷冷道。
「不是情人啊。」大叔懶洋洋地捋兩下小鬍子,「那我只能想別的法子了,我想想啊。」
茭白吐口氣。這大叔雖然看著不靠譜,但他知道對方能救沈而銨。
戚以潦介紹的,不會是個普通人。
茭白看了眼小床上的沈而銨,他蜷縮著身子,屈起不停抖動痙攣的雙腿,手指扭曲地摳住藍色被單,拼死不去碰自己的欲望。
《斷翅》中,這部分是禮珏的回憶錄,有大半話的內容,都是黑白線條,沒上色。整部漫里,只有他知道他和沈而銨是怎麼開始的。那是他們之間最潮濕的部分。
沈而銨在原著里沒抵得過藥效,也沒自殘到這程度,他要了禮珏,發了瘋。大概是他內心沒有光,很快就被黑暗吞沒。
現在他有。
那點光可能不強,可能跟黑暗相比不值一提,它卻不死不滅。
「藥性太霸道,」大叔拿著一支針筒過來,「被下藥的人心理上不抗拒還好,大不了就是幾天幾夜不眠不休,承受者可是要九死一生的。」
「當然,被下藥的一方抗拒了,也是九死一生,挺過來就是脫胎換骨。都是了不起的人啊。」
大叔要給沈而銨扎一針,還沒靠近就被踹開了。
那力道過於兇殘,大叔被踹得倒在了藥品架子上面,藥品嘩啦啦掉了一地。
「抬走,我不醫了。」大叔耍性子,針筒一甩就要走。
「大叔,別啊,你等一會,我跟他說。」茭白冒死湊到沈而銨跟前,也被踹了一腳,還他媽剛好在他年初被齊傻逼捅過的地方。
茭白沒碰到後面的藥品架,他直接被踹得倒在地上,背部的肋骨酸痛。
真的欠這沈少爺的,媽得,不他媽好起來,他白挨了。
「沈而銨,我是你要來西城見的朋友茭白,你他媽聽到沒。」茭白捂著肚子嘶嘶抽氣,「你別亂動,大叔要給你打針,打完你就能舒服點了。」
他對身心瀕臨獸化的少年伸出手:「來,抓住我。」
第66章
沈而銨攥緊了茭白的手。
如果他還清醒, 他會收一些力道,但他不清醒,他更多的是本能的求生欲。
茭白的骨頭生疼, 連帶著那條手臂都虛脫抽搐,他吸著氣安慰自己。忍著點, 大風大浪都過來了,這點痛不算什麼。
誰還不是為了活著。
那一針藥打下去,沈而銨眼底的獸慾不再那麼濃。
大叔讓戚家兩人打下手,給沈而銨擦藥水。
茭白帶剩下的人回旅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