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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見戚以潦半天都不回應,不由得睜大雙眼,籠子不會從來不開吧?
不會吧不會吧?
那戚以潦養的那隻籠中雀豈不是早就發育不良,蔫了,傷了,殘了,再怎麼撲騰也是小小隻。
茭白看一眼雖然對他搖尾巴,搖得很歡,可脖子還斷著的白貓,幾乎斷定了自己的猜想。
「你在想什麼。」戚以潦嘆息,「鎖偶爾會開。」
他在年輕人耷拉的嘴角揚起來時,笑著開口:「所以為了方便行事,你還是回蘭墨府住吧。」
茭白:「……」
「蘭墨府離學校遠,我這來回很耽誤時間。」茭白一邊說,一邊把鑰匙塞褲兜里。
戚以潦沒逼他走讀,只是支著頭,收了收英俊的下顎線條,苦惱道:「那叔叔要打開籠子的時候,怎麼辦?」
「好吧,我回去住!」茭白咬牙,鑰匙他媽的就不該收。不對,昨晚他不該去墳場,不該發現籠子,還抓住護欄,抓那麼緊,完全暴露出了他的小九九。
錯了,他錯了,他以後都不吃狗血了。
不吃了不吃了。
茭白自我吐槽的時候,戚以潦從沙發上起身,走到他身後,平而寬的肩背微塌:「小白,叔叔看看你的咬傷。」
茭白還沒說話,後頸的一張創口貼就被撕開了。接著,另一張又是「呲拉」響。
結痂的傷口處有溫熱氣息拂過。若有似無的,像是情人間粘膩的吻。
不會又要啃老子吧?茭白往前伸頭,傷口一疼,有指腹碰了上來,他「嘶」了一聲,背後是戚以潦的問聲,「傷口為什麼沒處理?」
「不用吧。」茭白說,「過幾天就好了。」
戚以潦將他帶去休息室,給他上藥:「小白,你會不會留疤?」
沒得到答覆。
年輕人趴在椅背上,歪著頭,嘴微張,呼吸均勻。
「留疤就不好看了。」戚以潦將棉球扔進垃圾簍里,自言自語,「但人哪能沒有疤痕,多少都有。」
戚以潦撫了撫年輕人的發尾,在他耳邊說:「鑰匙只有一把,要保管好。」
睡著的人被吵到了,不耐煩地揮了揮胳膊。
手被握住。
他無意識地掙了掙,就安穩了。
睡著的茭白不知道,有隻手在他的肩胛骨處摸索,一寸一寸地探尋。
仿佛在找他隱藏的那對翅膀。
找沒找到,他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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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家一年一次的上墳那天,茭白也在蘭墨府,他沒出房間,也沒人來找他麻煩。
炮竹聲響的時候,茭白走到小院,聞了聞從墳場飄來的紙錢焚燒味道,聽見了幾聲頗有儀式感的哭叫。
這次的上墳除了直系,還有旁支。老老少少,拖家帶口,湊一塊兒看起來還行,不至於太淒零。
茭白以為要到晚上才會見到戚以潦,沒料到他上完墳就過來了。帶著戒尺,黑衣黑褲,眼眸深不見底,又像是一片空無。
戚以潦身上的香火味很重,完全蓋住了他平時的潮濕沉木香,他坐在小院的那張躺椅里,闔起眼:「小白,誦經。」
茭白張口就來。
去年這個時候,他還活著,準備高考,為父母抄經書祈福。今年這個時候,他也還「活著」,準備高考,給一個老變態誦讀。
「重來。」躺椅上的人不滿意,戒尺在草地上劃了劃,「再走神,就去太陽底下誦。」
茭白縮在袖子裡的手伸出來,虛虛地對著戚以潦的腦袋,來回抽兩下。
下巴上一涼。
戒尺從前面伸過來,挑住了他。
「認真點。」戚以潦動了動戒尺,不輕不重地敲在他的清秀喉結上面,「叔叔頭疼,不要惹叔叔生氣。」
茭白剛好說話,房門就被敲了,不是章枕柳姨,是戚家膽子較大的旁支,不知怎麼知道戚以潦在這,來找他的。
難得見一面家主,想討好一番,謀點兒好處。
戚以潦打了個電話:「拖走。」
房門外很快就清淨了。
來人的掙扎聲都沒發出來。
茭白把防曬衣的帽子往下拽拽,擋住太陽的散光:「三哥,我要是做錯了事,你會讓人把我拖走嗎?」
戚以潦道:「不會。」
茭白一口氣還沒松,聽他又道:「我會讓你把鑰匙吞進去。」
茭白脫口而出:「哪個嘴啊?」
小院子裡靜得過了頭,花草樹木與藤曼都降低了存在感。
戚以潦側過頭,眉頭皺著,耐心倒是亮出來了:「怎麼,你有建議?」
「沒有。」茭白說,「我什麼都不懂。」
「啪」
聲音很脆。茭白的肚皮很涼。
戚以潦將戒尺抽出來,放在手中,摩挲了幾下:「誦。」
茭白抽自己的嘴,別他媽的作妖了,我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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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前一晚,茭白住在考點附近的酒店裡。陪同他的是周蘭蘭,他們一個考點。
周蘭蘭在打遊戲,無所畏懼。
茭白的心靜不下來,他不是怕自己考不好,純粹是因為他兩輩子終於等來了這一天,情感上根本做不到平復。
遠在南城的女同桌給他發紅包,祝他金榜題名,他回了翻倍的紅包跟翻倍的祝福。
沒過多久,沈而銨的電話打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