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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茭白懶得湊人堆里,他聽力挺好的,站後面點沒什麼問題。
學長拉不動他,就挪到後面,跟他站在了一起,不時看他一眼。
昨天還沒這樣,一晚上過去,眼神熱多了。
上班途中不方便戴戒指,茭白的無名指上是空的,戚以潦每次來醫院接他下班都很低調,所以很多人認定他無主。
當學長又看過來時,茭白有意無意地捏著脖子,歪了歪頭,白大褂一側的領口隨著他的動作微敞。
一枚深紅的吻痕若隱若現,那是用力吮出來,反覆舔舐過的,顯露出炙熱的占有欲。
學長僵了好一會,他恍惚著向前挪動,沒再和茭白並肩。
茭白在記患者的姓名,他通常都不喊床號,直接叫名字,有助於拉近醫患關係。這是護士姐姐傳授給他的經驗。
專家問了病症相關,點名讓一個學生回答,那學生沒答上來,被問是哪個學校的。
學生忐忑不安地回復。
「醫科大的啊。」專家意味深長地拖了拖尾音,掃視一群實習生,「我記得有幾個都是那學校的吧。」
同校的幾人里出來一位,把那問題回答的足夠漂亮,這個小插曲才算翻篇。
「我們那時候壓力大的呢,每換一個科室的前兩天晚上都要失眠,抓緊一切能抓的時間複習那科室的理論知識……」主任往外走。
「不都一樣。」專家和她聊天。
「……」
茭白最後一個出病房,他拿出手機接通:「哪個?」
另一頭沒聲音,幾秒後隱約有開火車聲。
嗚嗚……
茭白的腦中蹦出一個模糊的身影:「郁響?是不是你?」
回答他的是嚎啕大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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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見到郁響的時候,那些模糊的記憶就都清晰了起來。
當年茭白送別郁家兄弟,郁響被藥物侵蝕,整個人腫胖了很多,痴痴傻傻的,現在恢復了。
郁響還是老樣子,大眼睛翹鼻尖,白白軟軟,他一見到茭白就哭。
但他的哭聲沒以前那麼尖銳刺耳,要溫婉含蓄多了。
很顯然,他的病情得到了控制。
「瓜瓜,你穿白大褂的樣子好好看。」郁響羞澀又激動,眼圈紅紅的。
茭白揉他頭髮。
「嗚……」郁響秒哭,「瓜瓜!瓜瓜瓜瓜!」
這是在三樓拐角,雖然比其他地方要僻靜不少,卻也不可能長時間沒人經過。
走廊那頭就過來一人,一個勁地朝茭白擠眼睛。
茭白對師姐說:「我弟。」
郁響聽到茭白這麼介紹他,哭得更凶了,鼻涕和眼淚一起往下淌,快哭抽過去。
茭白:「……」
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點,他把郁響拉走,回頭喊道,「師姐,你幫我跟老師說聲,我先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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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治療前,郁響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結束治療的他情緒上收得慢,茭白脫掉白大褂,和他坐在醫院附近的餐廳里時,他還在抽泣。
「我們好久沒見了,我以為你把我忘了。」郁響抹淚,「我也以為不記得你了,你不知道,那些藥把我的記性弄壞了。」
茭白給他倒了杯水:「副作用會緩解的。」
郁響破涕而笑:「無所謂啦,反正我哥和你,我都記得。」
「你一個人回國的?」茭白等餐的時間問。
「對呀。」郁響眨眼,「我哥沒回來,他有事兒。」
郁響等了片刻,見茭白沒有要問的意思,他撇撇嘴,主動說:「我哥在東歐發現了岑景末的行跡。」
茭白給戚以潦發信息的動作一頓,他感覺自己很久沒聽到岑這個姓了。
「那傢伙,」郁響哼哼唧唧,「他一直關注你的消息,你信嗎,我哥找到他住處的時候,他房裡都是你的資料,不像是喜歡你喜歡到不正常,就是有病。」
茭白心說,可不是嗎。
世人各有各的活法,各有各的追求,岑景末擁有一周目記憶的代價是他三觀全塌,事業上的野心沒了,娶了妻子不聞不問很快離婚,家族敗落也不在乎,他就想通過我窺探世界的秘密。
要不怎麼說傻人有傻福呢,有時候,人還是糊塗點好。
岑景末如今面臨的,戚以潦都經歷過。差就差在,戚以潦用生命抵抗,岑景末則是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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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髮完信息把手機丟桌上,沈而銨提防岑景末捲土重來,一直在派人搜找,始終不罷手,這也算是一種命運的糾纏了。
「我哥想替我報仇。」郁響嘟囔,「我跟他說算了,不知道他能不能聽進去,他現在超固執。」
頓了頓,郁響摳住手心,輕聲說:「瓜瓜,當年謝謝你。」
茭白擺手。
任務前是一世,任務中是一世,任務完成後又是一世,他平時都不回憶上輩子的種種,太忙。
菜上桌,不一會米飯也送過來了。茭白很餓,他負責聽和吃。
郁響又是回憶又是感慨的,嘰里咕嚕了一大堆,他看茭白的腮幫子鼓起來,一動一動,配合眼尾的柔軟無害線條,就很像小狗狗,世界上最可愛的小狗。
「瓜瓜,還能見到你真好。」郁響抽抽嗒嗒,還要哭。
茭白快速咽下嘴裡的食物:「別嚎,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