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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霜的指甲在被子上摳了摳,王初秋變了,這才是真實的他。
放虎歸山,還被捏住了把柄,齊霜摳緊了被子,昨晚要是能把這傢伙撞死就好了,怎麼就讓他走狗屎運了呢。
哪怕王初秋搭上的不是戚以潦這個人,是他的車,齊霜也不敢動。
茭白像是沒感受到齊霜的陰鬱氣息,他繼續道:「我的買賣是,我幫你改變現狀,讓你成為沈家唯一的未來沈夫人,到時候你只要……」
齊霜沒聽完就打斷,聲調變了樣,細尖細尖的,像鐵勺刮過玻璃:「你退出?這根本不是我們能決定的!」
茭白沒說話,他在回憶劇情。齊霜自認自己是沈而銨的救贖,他一廂情願地幫沈而銨從沈寄手裡奪權,連累了他的大哥二哥,葬送了整個家族,然而他自己沒死,他成了殘廢,有個喜歡他多年的人為了救他死無全屍。
《斷翅》不僅僅有一對正牌渣賤CP,整個就是一渣賤集中營。這也是茭白還能記得劇情的原因,狗血不要錢。
茭白意味深長道:「那如果我的運勢變了呢?」
齊霜聽懂了,又感覺沒聽懂。
「今天老太太大壽,不出意外的話,她老人家會讓沈寄送我回沁心園,到時候你可以僱人在路上……」茭白的音量低下去,說了幾個字。
齊霜滿臉驚駭:「你瘋了?!」
他對上青年堅決又平靜的眼神,嗓子眼發乾,「你自己也在那輛車上,你就不怕……」
茭白道:「這你不用管,你讓你的人把握好分寸就行。」
齊霜咕嚕吞了一大口唾沫,瘋子,這人瘋了。
「即便我按你說的去做,一切也都和你預料的一樣,老太太也不會讓你離開沁心園,她只會當成是場意外。」齊霜按耐住加快的心跳。
陽光烈了起來,茭白拉上拉鏈,把帽子扣上來,演吸血鬼都不會上妝的臉藏進暗影里:「那只是開胃菜,真正的大餐在後面。」
齊霜福至心靈:「你是指大師?」
「別做夢了。」他的心跳慢下來,兩年前他得知還有個競爭對手的時候,他就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讓大哥他們找上了大師,企圖逼迫對方為齊家所用,威逼利誘通通搞不定。
「你派人按照這個地址找過去。」茭白從薄外套的兜里掏了張紙條出來。
齊霜看到紙條上的地址,有種離事成不遠了的感覺。
「小少爺,希望你這次手腳乾淨點,不要再被抓住尾巴,省得連累我,另外,勞煩你多花些錢雇能耐大的人幹活,下手別太狠了,否則到時候來個車毀人亡,我會在地府跟你打照面。」茭白的手機響了,是沁心園的座機,老管家打的,他直接掛掉。
齊霜生怕青年後悔,迅速捏住紙條:「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茭白說:「我對沈寄那種老男人沒有興趣,被當狗養的日子也過夠了,我助你一臂之力,你給我錢。」
齊霜本來還在心裡惡趣味地想,真是活久見,竟然能在有生之年聽見別人形容沈寄老男人,還嫌棄的不行,青年的後半句讓他瞬間回神:「你只要錢?」
「只要錢。」茭白頓住,要多少合適呢,貧窮使他善良,他想了想,「就兩千萬吧。」
齊霜氣得想吐血,還吧呢,兩千萬用兩毛錢的語氣來說,獅子大開口,你怎麼不去風口張嘴等錢刮過來?
小少爺要面子,所以那些話他都沒說,只是頂著仿佛被人敲了腦殼的臉色,便秘一樣憋出一句:「你要那麼多錢幹什麼?」
「沒想好,就是兜里太空。」茭白要利用原劇情里的幾個信息,借著齊霜齊家的勢力擺脫沈家,他這麼費心費力,只是想試著拿回做人的權力。
原身脖子上的狗鏈在沈老太手裡,她老人家得主動鬆手,茭白才能走出狗圈。
等他走出去了,換個立場,之後再跟他那列表里的好友們周旋。
一步一步來吧。
茭白撓了撓被日光照到的手背,癢死了,我可真慘。
齊霜眼看青年要走,急忙問道:「你昨晚是怎麼讓我過敏的,是不是嘴對嘴了?」
茭白:「……」
嘴對嘴?噁心誰呢,他頂多是拆開一袋黃桃干,兜住了這小少爺的口鼻。
「是啊,嘴對嘴了。」茭白欲言又止樣,「你不介意的吧。」
齊霜「嘔」了出來。
茭白笑呵呵地揮揮手走人,他之所以不等一等,這麼著急地對齊霜亮出手上的牌,是因為吃屎要吃熱乎的,啊不對,是趁你病要你命。
從各方面來講,這個階段的齊霜最容易上套,他肯定不會把這件事告訴齊子摯。就像齊家人都還不知道小少爺的膽子有多大,圖謀的究竟是什麼。
茭白這一出的風險是有的,不過,他給齊霜看的不是最後的一張牌,他的牌多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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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走後不久,齊子摯就過來了,他問了半天,弟弟都沒給個話。
「小霜?」齊子摯壓緊眉心。
齊霜心神恍惚:「大哥,我睡覺說夢話嗎?」
齊子摯搖頭。
齊霜自言自語:「我也那麼覺得……」
所以王初秋是怎麼知道的?他打了個冷戰,肩膀往被子裡縮,驚出一身汗。
兩千萬對齊家來說不算什麼,對他而言卻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他花錢大手大腳,有多少花多少沒有存款,只能另想辦法,乾脆找二哥要吧,二哥雖然沒大哥有錢,但人在國外,手伸不到國內,他比較容易忽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