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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嗅著木板上的霉味想,沈寄這是已經找好了出路,他要脫身,去一個幾方勢力都找不到,或者不方便干涉的地方,再想辦法東山再起。
有那地方嗎,沒有。
沈寄註定逃不了。作為豪門背景下的主角他爸,大多都是主角進軍商界的墊腳石。一般都不是自己退,那樣無法彰顯主角的睿智和城府。
所以,
雖然漫畫裡的商戰細節省略了,也沒有透露沈寄如何一步一步被沈而銨擊敗,只有齊霜在內的重要配角涉足的環節,但沈寄下位的那一幕還是有交代的,就在沈而銨的回憶里。
那一幕好像是……
茭白還在想,後面的衣服就被撩了起來。
這個季節,濕衣服如果不在太陽下曬乾,就容易有股怪味。
而他全身上下都是被他的體溫捂乾的,氣味可想而知是什麼樣。這會兒沈寄湊上去,鼻尖蹭了下他一再受傷的尾椎。
仿佛是在對待定情之物一般輕柔。
茭白想,沈寄瘋了。
然後,
茭白吐了。他這一路轉換藏身地被施捨了一點水,現在全吐了出來。
心理跟生理雙重反胃,無法控制。
茭白進這部漫開始到現在,他的尾椎每次舊傷復發,都是沈寄造成的。
沈寄還能在這一處表深情。
不愧是,古早黑心黑肺腦子有屎總裁標配。
尾椎徒然一疼,
被咬了。
那牙齒兇狠地磕上了他的骨頭。
茭白已經虛弱到了極點,哪經得起舊傷的疼痛,直接疼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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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寄將茭白抱起來,轉身下樓,他的腳步是從容的,渾身上下都彌散著脫身後捲土重來的自信。
樓道口的陳一銘迎上去。
直升飛機要來了,董事長不需要帶很多人走。一個助理的作用在這時比不上保鏢們,董事長走之前會對他滅口,他必須讓對方知道,他還有價值。
當陳一銘表完一番忠心後,樓道口靜得只有秋風吹過的響動。
陳一銘的腰背彎得更厲害。
沈寄把茭白交給一個保鏢,他拍了拍陳一銘的肩膀:「你是沈氏的一助,留下來,多的是人對你拋橄欖枝。」
陳一銘苦哈哈道:「董事長別說笑了,我是您的人,留在南城,我活不成。」
沈寄沒表情:「跟我走了,也不一定能活得成。」
陳一銘說:「我相信董事長!」
接著他跟一句:「董事長去了別地,還是需要有人為你做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怕是用不上。」
那陣風過去,樓道口更靜了。
陳一銘頂著上方那道鋒寒的,裹滿審視的視線,做到了坦然。
沈氏的掌權者不是小魚小蝦,人脈之廣無法想像,一旦從這個局勢里逃脫,就一定能再次起來,回到原來的位子上面。
「你確實知道的太多。」沈寄前言不搭後語,「滋味如何?」
陳一銘愣了下:「太干,疼。」
停頓一會,他又補充:「都是傷口爛掉的味道,腥臭。」
「委屈你了。」
沈寄勾唇,言語冷淡:「等安定下來了,帶你去嘗一嘗好的,讓你去去陰影。」
這是要他跟著了。陳一銘繃著的背脊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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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機是跟沈而銨一起出現的。
茭白被保鏢背著,風把他的劉海吹得亂七八糟,髮絲不停掃過他額頭的傷口,他眯起了被風颳傷的眼睛。就跟貨船那次一樣,狗血最濃處,主角攻或受登場。
現在沈而銨來了。
所以說,接下來的狗血要怎麼安排?沈而銨那伙人裡面的其中一個被現場的壓力震到,手一抖對沈寄開槍,沈寄用他擋?
茭白這麼想,沈寄果真把他從保鏢背上拽下來,提在了身前。
槍口抵住了他的太陽穴。
此時,9月份的晚上六點多不到七點,夕陽還在下沉。一棟爛尾樓的樓頂,鋼筋交錯的地方。
直升飛機停在上空。
風力擦過兩方人的頭頂。兩方人的首位是一對父子。
沈而銨穿著一身藍色細條紋病服,頭上包著紗布,他看起來是不久前才做完一場開顱手術,氣色不好,手臂上有好幾個針眼。
很瘦。
稜角分明,眼神漆黑深邃,俊美得如同從異時空走來的天人。
他站在他的人中間,拿鋼筆和彩紙的手中是一把槍,還是安靜。
然而那份安靜底下是岩漿和刀鋒。
野獸成年後的第一場戰役,敵方是他父親。他的利爪跟獠牙要沾染的第一滴血,也會是他父親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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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而銨沒看茭白,一眼都沒看,他盯著隨時都能對茭白開槍的那個人。
「我小瞧了你。」沈寄率先開口。
沈而銨一言不發。
「怎麼,還是個結巴?一句話都說不完整,你能開會,能應酬?」沈寄恨戚以潦,更恨他兒子,他凹陷下去的面頰泛起一層嘲諷,「戚以潦送你上位,沈氏戚姓,你不過是個傀儡,是個擺設。」
沈而銨的人都是全都舉起了槍。
那是一支成熟的黑科技團隊,除了少數不會玩槍,大多都是全能精英。
到這會兒,茭白才明白《斷翅》的主角攻在商界橫著走意味著什麼,沈而銨提前上位,他的團隊就會提前成熟,全是配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