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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兜里手機在響。」茭白喊章枕。
章枕放下茭白的手,他垂頭看手機,一雙桃花眼紅紅的,睫毛被咸澀眼淚濡濕,眉頭打結。
既清純美貌,又滄桑病態。
茭白靠在特製的椅子裡,蒼白的臉被火鍋熏得泛粉,他的眼皮有了要打架的趨勢,困了。
「白白,是郁響的電話。」章枕將手機舉到茭白耳邊,「那頭不是他,是他哥。」
茭白撐了撐眼睫:「郁嶺?」
手機另一頭響起低沉應聲:「是我。」
郁嶺說他對他弟隱瞞了茭白的事:「我在國外看著他,抱歉沒能回國。」
「你看好你弟就行。」茭白說,「岑家跟沈家戚家合作,對付沈氏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岑家跟兩家都不是盟友關係,懂我的意思嗎?」
郁嶺沉默了一會:「我為岑家做事,你在戚家生活,和小沈董是好友,我們的立場不一樣,是這個意思?」
「我是希望你儘早想辦法脫身,岑家會輸。」茭白言盡於此,已經無意間劇透了,不知道會不會有懲罰,他等了等,沒等到助手的警告,嚇出了一身冷汗。
郁嶺那頭有吵鬧聲,郁響在要什麼,他匆匆掛了電話忙去,片刻後又打過來。
「我留在岑家,是想萬一哪天岑景末要利用你,挑起幾方勢力的鬥爭,我能幫到你。」郁嶺道。
「別了。」茭白打哈欠,「真要是發展到那一步,你也幫不到我,不是我懷疑你的實力,而是你有弟弟,他也早就暴露了,你並非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孤家寡人,岑景末很好拿捏。」
郁嶺剛毅的眉峰一攏。
「在你策劃脫身前,先把你弟弟藏好,他是你的弱點,別被岑景末抓到。」茭白喝一口章枕餵的酸梅汁,口齒不清。
郁嶺沉沉道:「我會的。」
頓了頓,他平硬的嗓音里多了一份柔意:「恭喜你平安出院。」
茭白蹙蹙眉,回了一句:「我在北城酒店說的那番話依舊不變,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我也是那個答案。」郁嶺的呼吸不變,「沒關係。」
活躍度漲了,還差0.01就到50。
茭白琢磨琢磨,從他完成五個任務的經驗來看,郁嶺的活躍度要想破50,契機要麼在岑景末那,要麼跟郁響有關。
總之,時機到了,茭白自然就會知道,也一定能抓住,他瞥瞥四個分組。
→這一世的緣【知己】 0/1
→此生永不負【摯親摯友】 1/1
→生生世世的守護 0/0
→一生難忘【最熟悉的陌生人】 0/3
岑景末進的是第一組。
進去有段時間了,茭白每次看都是滿頭問號,岑景末那個小胖猹,竟然把他當知己。
不應該是瓜農嗎?
.
茭白想不通岑景末對他的看法,就丟一邊了,等這個自我攻略的乖戾猹猹設計找上他再說。
車到山前必有路。
蘭墨府的電梯只到一樓,要去地下二樓只能走樓梯。
茭白讓章枕抱他下去。
章枕一手托著他,一手拎輪椅,就這麼把他帶到了地下二樓的書房門口。
「你進去吧。」章枕說。
茭白轉輪椅:「你也進不去?」
章枕沒直說,表情已經給出了答案。
茭白咳了聲,耳根微熱:「那我進去了。」
章枕目送他被指紋和虹膜雙重認證,轉著輪椅進了書房。
門自動關上。
章枕在外面待了待,他坐在樓梯上面,給三哥打電話。
戚以潦那邊的背景嘈雜,他在一場婚宴上面。
政壇地位很高的一老人孫子娶妻,各個領域的領軍者都有出席,包括岑家小太子爺,沈氏的新任董事長。
戚以潦從二樓下去,拐到一樓噴泉旁,他跟章枕說了幾句,掛掉電話點手機,不一會,書房的全方位監控就出現在屏幕上面。
年輕人把輪椅轉到書桌前,拿起那上面的佛牌,戴回去。
又拿了小鑰匙跟白貓,掛回去。
他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自言自語:「有種他媽完整了的感覺。」
「草……」
「完整了???」
「草!」
老子需要刻點字讓自己冷靜一下,茭白把書桌上的白板往前推,露出底下的桌面,他驚訝地摸上去,怎麼一個字都沒刻?
畢業禮物那會兒,戚以潦好像是說,新換的書桌要跟他一起刻,不會是在等他吧?
茭白環顧書房,他憑感覺對著一個可能有監控的方位,用嘴型一字一頓:「老變態。」
監控畫面上多了只手,掌心壓在年輕人生動的臉上。
戚以潦屈指彈他額頭。
不乖。
等你身體好了,罰你抄經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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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墨府住進來幾個康復師,天天協助茭白做復健。
上到戚以潦,章枕,下到戚家打手,都監督他,不准他懈怠。
除了看客柳姨。
茭白無所謂,他跟戚以潦說過柳姨看他不順眼,戚以潦留著她,說明她沒膽量搞事。
大學快放寒假的時候,茭白坐輪椅去醫科大補辦休學手續,章枕陪他去的。
過程挺順利,校長把茭白送到電梯口,說是希望他在家好好養傷,歡迎他明年和新生們一起進校,場面話說的十分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