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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喝了一支帶過來的抗過敏藥,他把空瓶子丟垃圾簍,坐在角落裡脫掉外套摘下墨鏡口罩,往臉跟脖子上抹藥膏,出門前抹了,現在還要再抹一些,他不放心。等忙完了這陣子,他就去看中醫,一定要把這皮炎治好。
前花園陽光明媚,花香四溢。茭白往牆壁上一靠,他借著方位的遮蔽,偷偷打量前來參加壽宴的賓客們,大多都是沈家一眾,少數是沈氏多年的合作夥伴,沈家家主的髮小跟友人。
沒見著沈氏少主沈而銨。聽說是已經回學校了,要考試什麼的。
茭白不意外,沈而銨是他老子年輕時候一夜放縱的產物,媽媽是蟶山上的採茶女,把他帶到這個世界就沒了半條命,剩下半條命將他送到了沈家。
沈而銨的到來,間接導致了沈寄心上人的死,沈寄不待見他,更不管他。
父子兩人不住在一起,同桌用餐的次數極少,見面如同陌生人。
老太太兩頭難,她管過幾回就不管了,小兒子就一個子嗣,即便不親,也改變不了他們的血緣關係。
茭白打了個哈欠,原主是沒存在感的,也沒朋友,不需要寒暄,他落得一身輕鬆。等他窩在角落裡快要睡著的時候,前花園的上空多了一大片雲彩,太陽被擋了大半,老太太出來了。
今兒是她的八十大壽,不說沒人看得出來,她吃齋念佛,容發並不怎麼衰敗,挺有精神。
老太太坐在輪椅上面,被最有出息的小兒子,也就是當家主沈寄推向大廳,她的手上盤著一串佛珠,穿著簡樸,壽宴也不奢侈。
流程一切從簡,全是素食,年年如此。
茭白砸了咂嘴,嗤了一聲,就是這麼個慈眉善目的老人家,把人當狗拴起來。
關於這件事,由於牽扯到的不是主角攻受,因此《斷翅》漫中沒有直接交代,也不詳細全面,是從幾個人的角度拼湊出來的。
幾年前沈寄生了場怪病,命懸一線,國內外的專家都束手無策,老太太去廟裡為他祈福,受到大師指點,動用家族資源在沈寄的出生地跟成長地找到了兩個旺他的命盤,就是原主跟齊霜。他們在醫院的病房同吃同睡了半個月,沈寄就神奇地度過了危險。
老太太堅信命盤一說,她把兩人安排在湖東的沁林園居住,想著等沈寄身體好了起來,就讓他挑一個娶進沈家。
這也是老太太沒辦法的事,如果不是大師的意思,她就當是沈寄養兩個小東西,想進沈家的大門,哪怕是齊家那麼兒都不夠格。
然而兩年過去,沈夫人的位置還空著,沈寄根本不信命盤一說,他在外頭養的人換得很勤,就是不碰沁林園的兩位,似乎對他來說,只要他碰了其中一個,就是跟命盤扯上關係,進了我命不由己的怪圈。
他想穩住富貴榮華,想要一世太平安康,竟然還要依靠別人的命數,簡直是笑話。
沒沈寄選牌子侍寢,原主跟齊霜在沁心園住著,二人相安無事。
直到沈寄帶原主去會友,平衡被打破……
茭白回憶完了劇情,就想到了原主的養父母,他們收了沈家一筆錢,讓沈家帶走了原主,對外說是他學讀不下去了,非要去外地打工,給他的說法是他命好遇到了貴人,希望他去大城市接受更好的教育。
實際是要用賣他的錢送寶貝女兒出國。
茭白真的愛這部漫的大鍋亂燉,一個早早下線的工具人都能這麼狗血,他嘆口氣,調整表情走出角落,穿過一片眼花繚亂的名牌服飾區走到老太太身前。
「小秋啊,你怎麼沒跟著阿寄,今天人多,你別亂跑。」老太太拉起茭白的手,放在沈寄掌中,拍了拍。
整的就跟婚禮現場似的。
茭白抽出手,在背後的衣服上蹭了蹭。
沈寄彎腰給老太太理著耳邊碎發,他這個角度恰好捕捉到了茭白的舉動。
老太太挺愛惜的頭髮突然被小兒子拽住,她心臟病都快犯了:「阿寄?」
「沒事。」沈寄鬆開手,順了順老太太的銀白髮絲。
茭白望了望老太太的幾根毛,心想怎麼沒被一把扯光呢,沈寄沒吃飯嗎,勁那么小,他冷不丁地發現富豪群里的戚以潦在往他這邊看,他眼中的惡趣味瞬間消失無影。
茭白若無其事地扭開臉,對上了齊子摯的目光。
一個兩個的看我幹什麼,有病。
茭白調出帳號瞧瞧好友列表,齊子摯排在沈寄下面,他的頭像是空白的,什麼都沒有,就很突兀。
這會在線的戚以潦,沈寄,齊子摯三個好友,活躍度全是0,滾吧你們。
茭白在多道輕蔑鄙夷的視線下對老太太賀了壽,之後他就找機會拐去了洗手間,又從洗手間旁的通道溜進後花園。他剛找了個光照不到,又能吹到自然風的地方,齊霜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電話接通後,齊霜沒有立即說話,他的喘氣聲刻意放輕,還有點繃,他的人已經給了他消息,那個地址是一戶人家,住了一對母子。
那是大師的老婆孩子。
病房的齊霜臉色發白,齊家的人脈都沒查到那上面去,這鄉巴佬是怎麼知道的,太邪門了。
「那對母子已經被我的人監控了起來,你是這個意思吧,是要我這麼做吧,」齊霜輕聲說,「初秋,我看走眼了,我以為你是個踩到螞蟻都鞠躬道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