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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看你晚自習吃了不少,肚子都鼓了。」他摸西瓜一樣,隔著衣物摸摸年輕人的肚皮,拍兩下,「這麼吃下去,你本科讀完,就成了一頭小豬。」
茭白:「……」
老子要是成了豬,你不就是豬男友?
都是一股子糟糠味。
第111章
大晚上的, 茭白突逢腐漫里的經典狗血劇情之一:醜媳婦見公婆戲碼。往往那劇情一出現,就是感情線高潮的號角在吹響,一波虐完, he完結。
不過,他這對「公婆」都在墳包里住著,不會查問他的戶口,不會刁難他。
狗血套路沒發生,有的則是靈異感。
茭白領口下的佛牌被戚以潦撈出來, 聽他說起佛牌背後的故事。
那故事很長, 包含了一個基因變異人被迫從雙性到單性的閹割, 如何在命運的褻玩下保住身為一個人的特質。她不是只偏愛其中一個兒子, 而是教所有孩子克制, 只是人有千萬種, 兄弟姐妹的性情也各有不同。
一次次的失望過後, 她遭受巨大打擊,這才將薄弱的精力,以及被摧殘的餘生全都給了學會自我約束的孩子。
茭白不提問, 始終充當一個聽眾, 他知道,戚以潦不想討論, 只需要一個傾訴對象。
戚以潦和茭白分享自己被密密麻麻課業侵蝕的年少時光,忽然問:「我說的這些,你第一次聽?」
茭白點頭。戚院長的視角不像戚以潦這麼細緻,透露的很粗糙。
戚以潦挑眉,又多了一件失憶前沒做過的事。他把佛牌放回茭白的衣領里,屈膝跪在母親的墓碑前,深深彎腰。
而他的一隻手還牽著茭白, 指關節溫柔又不失強勢地插進去,扣住。
茭白站在旁邊,他看戚以潦長久地維持那個姿勢,便眯了眯眼,問道:「我需要磕個頭不?」
「不需要。」戚以潦說,「等我們婚後的第二年,清明祭拜的時候,你再磕。」
這話題三百六十度螺旋式轉彎,茭白腦袋空白,等他反應過來時,戚以潦已經起身,吻了吻他微涼的眼皮,「不回朗櫟,在這過夜?」
「行吧。」茭白看一眼戚以潦的頭像。
貓的肚皮似乎往前拱了拱,求撫摸。
茭白手癢,心也痒痒。
「在看什麼?」
耳邊驀然響起聲音,茭白心下一突,胡扯道:「墳場都是老樹啊。」
「嗯。」戚以潦摟著茭白的腰,帶他往古堡里走,餘光掃過他剛才直勾勾看著的一處虛空,眼底有深暗不明的怪異與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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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睡在了戚以潦的臥室,他躺下的時候都零點了,後半夜他夢到自己被觸手大妖追趕,捆綁,不斷在窒息的邊緣滑行。
如果他醒來,就會發現,戚以潦將他束在懷裡,一直盯著他,像是怕他的肩胛骨里長出一雙翅膀,飛走,飛遠,再也不會回來。
那種安全感的流失是無形的,卻以有形的方式呈現。
或許是記憶快恢復,情感就要歸位的原因,也有可能是藥劑的副作用提前降臨。
茭白沒睡好,戚以潦沒睡著,兩人早上接了個混沉的吻,一個去上學,一個去上班。
軍訓第二天,沒下雨,很陰。新生們發現這天氣還不如被太陽曬,起碼不會這麼悶濕,迷彩服里都有一股子酸霉味。
茭白感冒了,頭重腳輕,他撐到晌午就和導員請了假,在系草躲避又想接近的糾結眼神注視下離開操場。
半天假不是用來睡大覺的,茭白去朗櫟換下迷彩服,吃了感冒藥眯一會,就打給沈而銨。
嘟了一會,電話接通。
「沈而銨?」茭白率先出聲,嗓子發啞。
電話那頭的平靜被打破,沈而銨的話聲裹挾上位者特有的威勢:「你生病了?」
「沒有,軍訓喊的。」茭白犯困,「在哪呢,有時間見個面?」
沈而銨靜默半晌:「我在明元廟。」
茭白往下沉的眼皮動了動,昨天郁嶺在機場碰見的沈而銨,他就知道對方來西城了,只是沒想到會在寺廟裡。
沈而銨在那廟裡幹什麼,他母親的墳不是遷回蟶山了嗎?
算了,去了就知道了。
沈而銨的活躍度破50那波狗血已經灑了,進組應該沒什麼大關,即便有狗血,也是一滴兩滴尿不盡。
「那我過去吧,正好我請假沒軍訓。」茭白打了個哈欠,「見面聊。」
茭白打開門,戚二的大餅臉就湊上來,「白少,你感冒了還出門?」
「感冒又不是大毛病,正常上學上班的不是多的是。」茭白咳嗽著帶上大門,「我去明元廟辦點事。」
戚二哈腰搓手:「那我們兄弟幾個能不能跟著你?」
「跟吧。」茭白按電梯。
戚二放心了。明元廟在郊外,靠著北城,走高架要一小時出頭,挺遠的,他不清楚白少去幹嘛,但白少准他們跟著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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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年茭白和章枕一塊兒去明元廟燒香。當時茭白中途被章枕攙了一段,背了一段,大多路程都是自己爬的。
這回他不舒服,爬不了,就和幾個保鏢坐纜車上去,清麗的風景一路相隨。
不是節假日,天氣也不好,寺廟的香火依舊繁盛。
茭白從幾棵高聳入雲的樟樹下走過,手拍拍殿前的石獅子跟大香爐,他沿著明黃的圍牆西行,直奔放生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