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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要在把柄被沈寄找到前,先將對方踩趴下。
現在就是雙方爭搶時間,看誰快。
「阿枕,進來。」會議室里傳出沙啞的聲音。
章枕快步走進冷氣開得很低的會議室,低聲問坐在上方的人:「三哥,茶要重新泡嗎?」
「不需要。」戚以潦兩手撐著辦公桌面,十指按捏太陽穴,「茶杯邊的耳機,扔了。」
章枕經這麼一提醒,才看見那副壞掉的耳機,很顯然是人為裂破的。他不由得多想了一層,三哥是不是故意把他叫進來,讓他扔這副壞掉的耳機?
目的呢?
要他告訴白白?
那白白跟姜焉開房,是不是也是試探三哥的反應?
不會吧?
章枕既覺得不可能,又覺得就是這樣。不知道那個兄弟說過這樣一句話。
——愛情是一場戰役。
章枕拿了壞耳機回辦公室,他抱著對兩方試探的心態,打給他弟:「白白,三哥那副隨聲攜帶的耳機壞了。」
茭白被姜焉拖著走在一條小路上,目的地是姜焉家。他心不在焉:「什麼耳機?」
「就是三哥用來聽你誦讀聲的耳機,」章枕說,「你沒注意過嗎,他經常戴。」
茭白不小心撞到了電線桿,他快速捂住姜焉的嘴,不讓對方笑出聲:「誦讀聲是什麼時候錄的?」
「去年的事了。」章枕來了一波非常詳細的回答,「那時候你還是沈寄的人,你被他丟下暫住蘭墨府,我無意間給錄下來的。後來在熙園,就是你出事昏迷期間,三哥的情況不好,我找的幾個人他都不滿意,我把錄音給了他。」
茭白的手心一濕,他警告狐狸似的姜焉,繼續問章枕:「他一直聽?」
章枕把桌上的相框拿起來看看:「你被齊子摯綁走,我們出海尋你的那段時間,三哥一直有聽,之後也……」
「我知道了。」茭白打斷章枕,「掛了啊。」
章枕聽著電話里的嘟嘟聲,一臉的費解,白白為什麼不問耳機是怎麼壞的?
總不至於是猜到了吧?
章枕從來沒這樣懷疑自己的智力,情愛方面他是一竅不通,到底站哪邊的也搞不清楚,他放下相框,發過去一條信息。
-白白,沒事吧?
茭白很快就回了,是語音。
「能有什麼事,我去姜焉家坐會,你們注意身體,等我在這邊玩得差不多了就回去。」
章枕把手機丟桌上,再次去看架在一旁的相框,那上面是他跟白白的合照,背景是長寧孤兒院。
這照片是今年三月份拍的。
照片底下還有張畫,他讓白白給他畫的彩虹。
和記憶里一樣,醜醜的。
章枕想著想著,桃花眼裡浮現溫情。糾結什麼啊,不糾結了,白白開心最重要。
不論白白做哪種選擇,他這個當大哥的都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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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枕往外走的時候,戚二發來信息。
-枕哥,白少和姜焉進了樓道,三樓,301。兄弟們都守著呢,有情況會立刻衝上去。
章枕回他一句:你挺厲害。
戚二:枕哥,不是我厲害,是你太菜了。
章枕的臉黑成炭。聊天框裡多了一個壓縮包,他沒有接收,問是什麼。
戚二:b-box現場教學。
「……」
章枕在吸菸區找到三哥,他匯報那起通話的重點:「白白去姜焉家了,說是坐一坐就走。」
戚以潦洗過臉,額發跟鬢角都潮濕,唇色淺淡泛白,沒有多少煙火氣,他吸著煙,屈指挑一下盆栽的枝葉,那葉子輕顫,弧度和色彩一般鮮活:「拿一副新耳機過來。」
章枕學會了明知故問:「那錄音?」
「把原來那副耳機里的內存卡按進去。」戚以潦道。
章枕沒走。
「嗯?」戚以潦發出一個帶有疑問的音節。
章枕摸了摸鼻子,一本正經道:「三哥,我覺得時間過得很慢,白白現在才高中畢業。」這是他迄今說過的最有玄機的一句話,他佩服頭腦靈活八面玲瓏的陳一銘。
吸菸區靜下來。
章枕的後心漸漸有點濕。
旁邊忽地響起一聲笑,「現在是還小,人小鬼大。」
「不是壞事,蠻好。」戚以潦將小半截煙碾在花盆上面,將它扔進垃圾簍里,轉身回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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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那邊,茭白在姜焉家,兩室的老屋,可以看出有兩個人生活的痕跡。
姜焉沒有要和茭白講另一個住戶,他拿了兩罐冰啤出來,遞一罐過去,「親愛的,你耍我。」
茭白扣開啤酒的拉環:「耍什麼?」
「嘴上說要和我試試,心裡卻是打的另一道小算盤。」姜焉哀怨地看著他,「好狠的心。」
茭白默默扭頭,脖子上一涼。
一罐冰啤貼了上來,壓著他撓得紅腫的幾個大蚊子包,那陣冰涼止住了癢意。
「蚊子都覺得我慘,看不下去地報復你。」姜焉拿開冰啤,用臉蹭上茭白脖子裡的水跡。
茭白對著天花板翻白眼。
要不是他看漫畫時,對姜焉這個人物的最深印象是騷0中的扛把子,被沈精灌大的,要不是他聽過姜焉跟沈寄的現場,要不是他實在不好姜焉這口,要不是……嘶。
茭白抓住埋在他脖頸的黑色腦袋,指間勾上幾縷柔順長發,將其一把扯開。他打開手機的前置攝像頭,看脖子上的牙印,臉色有點不好看:「你別給我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