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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撇了撇嘴:「行吧。你準備好了就跟我說聲。」
戚以潦抬了抬褶子很深的眼皮。年輕人的下嘴唇肉肉的,中間有道很小的縫隙,有時明顯,有時模糊。
「這幾天是有哪裡不舒服,怎麼飯量都少了?」他開口,嗓音低啞親和。
茭白平時聽老變態人模人樣的長輩口吻還行,此時感覺煩。耳邊隱約有那精靈撕心裂肺的哭聲。
仿佛把他帶離戚以潦身邊,是多麼殘忍的事,他們就該是一體的,誰也不能把他們分開。
「沒有哪不舒服。」茭白說完後知後覺自己的口氣不對,沖得莫名其妙,他便緩下來,「我想去酒吧喝酒。」
戚以潦的姿勢從背靠書桌,變成站立:「怎麼突然想去酒吧,還喝酒?」
「悶了。」茭白懶得仰頭看老變態。
戚以潦卻是低頭看了他許久。
茭白不耐煩地想要直接走人,戚以潦越過他打開書房的門,「阿枕。」
章枕應聲過去,就被三哥發了個差事。
帶他弟去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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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來這個世界快一年了,頭一回去酒吧,還帶著家屬。
章老父親不讓他喝酒,給他要了牛奶。
還有吸管。小寶寶喝的。
茭白氣啊,他一氣,就自個趴坐在吧檯前,無視被多人搭訕的章枕。
「你哥真吃香。」調酒師試探地說完,見客人沒反駁,便料到還就是一對兄弟,他笑著說,「又美,又純,還很Man。」
茭白忍不住自豪:「那是。」
「你就要有嫂子了。」調酒師打趣。
茭白眼一斜,章枕就跟唐僧似的,周圍有幾個男女,七手八腳地往他身上碰。
章枕不會無緣無故地對普通人動手,他只用眼神放冷氣。
然而他是最標準的桃花眼。
不誇張地說,看殺父仇人都是含情脈脈。
「還不來哄我,坐那幹什麼?」茭白拍吧檯,一副十足的驕橫樣。
章枕趕緊推開酒氣跟香水味沖天的幾人過去:「來了來了,哄你來了。」
那伙人沒有就此放棄,而且還有更多的人往這邊看。這酒吧的檔次中上等,優質的獵物不少,卻也不多,今晚這個大美人,實屬少見。
茭白冷笑一聲,他吐掉嘴裡的吸管,倒在了章枕懷裡。
章枕緊張地蹙眉:「怎麼了?」
「喝奶喝暈了。」茭白見章枕要把他扶起來,臉頓時一沉,「抱著。」
章枕只好抱著他。
想動心思的男男女女看到這一幕都退了。有主的,翹起來有成就感,但就是麻煩,還是及時行樂好。
茭白坐直,手扯了扯章枕多了幾枚紅唇印的衣領:「老哥,你好歹是戚家打手裡的老大,就這?」
章枕尷尬:「以往我都是跟著三哥應酬,沒人往我身上撲。」
去的場合也不是這類的檔次,都講規矩。
茭白翻白眼:「在這等我。」
章枕不明所以,他點了杯冰酒,喝一口歇兩分鐘,滿身肅殺。調酒師幾番想跟他聊天,都沒能成功。
茭白帶了支口紅回來,他把章枕勾到吧檯底下,快速用口紅在章枕喉結上塗了幾下。
「妥了。」
章枕坐起來時,手機響了,他湊到茭白耳邊喊:「三哥的電話,我出去接,你別亂跑!」
茭白擺了擺手,他讓調酒師來一杯酒吧最暢銷的酒。
調酒師來了波花式調酒,裝完了逼,他將酒推過去:「你們不是兄弟啊。」
「你查戶口呢。」茭白冷冰冰地說。
調酒師一噎。剛才不還跟他聊來著嗎,這會怎麼就嗆上了,真是性情無常。
茭白喝酒的功夫,不時有人過來對他發起撩騷攻擊。
都是男的就算了,還都是0。
他也是搞不懂。
「你是0.5吧。」調酒師不忙的時候,趴過來說,「你是我遇到的第二個0.5。」
茭·莫名被蓋章0.5的純0·白:「……」
「第一個是酒吧的樂隊主唱,你來得不湊巧,他今天請假了,不然你還能見一見他的風采,尤其是他唱歌的樣子,長發被撥到一邊,垂在V領的紅裙身前,搭在麥克風架子上的手塗著黑色指甲油,指間夾著一根煙……」調酒師形容時的表情並不猥瑣,就是單純的欣賞,「他是個喜歡穿女裝的烈焰美人。」
茭白被一口花花綠綠的酒水嗆到。
0.5是小辣椒姜焉吧,是吧是吧。去年蘭墨府的最後一次見面,他就透露自己在北城。
茭白壓下激動的心情:「那種人在酒吧很吃香吧。」
「票然。」調酒師跟同事打了招呼,繼續往下說,「他是沒來,不然你哥得被他拐跑。」
「他做生意就沒做不成的,只要他想。」調酒師曖昧地笑笑。
酒吧的配樂換了,輕輕柔柔,茭白的音量也隨之降下來,顯得很沉:「做生意?」
「做啊。」調酒師長得還不錯的臉上露出點疑似鬱悶之色,「他要求高,看臉,看身材,看兜里的鈔票,三樣都要符合,有一樣沒達標都不行。」
茭白能想像姜焉的奔放與肆意,活得像烈陽下的鐵玫瑰,無堅不摧。
卻在這時,調酒師的語氣微變,字裡行間帶著點無能為力的憐惜:「也是個苦命的,票爹的留下很多債自殺,票媽的跟人跑了,他要還債,還得養有智力障礙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