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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話的時候,姜焉的神態中含著純粹的敬仰,與其說是在形容前金主,倒不如說是在和人談論一個各個方面都令他敬而遠之的長輩。
茭白無動於衷。
「有一回我犯了錯,你猜怎麼著?」姜焉俏皮地眨眼。
茭白木然:「你被打屁股了。」
這話不知道戳到了姜焉的哪個笑點,他噗哧笑出聲,捧腹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後仰,長發亂掃,裙擺因為他的動作開得很大。
於是茭白就看見了姜焉的小草莓。
小辣椒竟然穿草莓褲褲。
「不是啦,戚先生罰我抄了一本金剛經。」姜焉的眼尾因為剛才的大笑而嫣紅。
茭白:?
敢情《斷翅》之所以沒寫清楚戚以潦的人設,不給他安排支線豐滿他這個角色,是因為他跟沈老太太撞型了?
兩人都是吃齋念佛心狠手辣的東西?
茭白腦補戚以潦跟老太太一塊兒跪在蒲團上打座,一口一個阿彌陀佛的畫面,直掉雞皮疙瘩。
「我的字就是他教出來的。」姜焉幽幽道,「他是個好老師呢。」
茭白自動理解成是師生play。
比起看不到人聽不到聲的戚董事長,茭白的關注點都在眼前的小辣椒身上,他的聲調好像午後老巷裡某戶人家飄出來的磁帶聲,流淌著歲月之手撫過又狠狠擰了一把的滄桑味道。
——讓人聽著就很想去摸一摸塵封在記憶深處的那些東西,捧在懷裡憶當年。
「你的聲音里有故事感。」茭白由衷地誇讚。
「很多人這麼說。」姜焉翹起腿,得意又張揚,「老天爺的賞賜。」
「你是做什麼的?」茭白問道。
姜焉把身前的一縷髮絲繞在了手指上面:「玩兒音樂的。」
茭白耷拉著的眼皮一掀,音樂?《斷翅》里最騷的小受是搞音樂的?要不要這麼炸?
「很意外?」姜焉前傾身體看茭白,又湊過去,趴在床邊近距離看他,喃喃自語,「你這眼神……」
姜焉激動地抱住茭白:「我有感覺了,哈哈哈,我來想法了!」
茭白耳朵上一濕,他蹙眉:「你親我幹嘛?」
「哎呀,一時沒忍住,我只親兩種人,一種是給我錢的,一種是我喜歡的,你很有趣。」姜焉摸他臉上的青色血管,鼻息里發出富有技巧的黏糊喘息,眼中全是風月,「親愛的,你要是能做1,那我隨時歡迎,不但不收錢,還給你錢買好吃的。」
茭白受不了這種調情法,他不能接受毫無情感根基的親密行為:「你能把手拿開嗎?」
「噁心到你了?對不起。」姜焉很抱歉的樣子,撤開前還捏了一下茭白的臉,他揮揮手,走得很渣男風。
茭白在姜焉的「待會見」跟關門聲擦擦耳朵上的口水,進來幾個月,第一次被占便宜。而且還是沈老狗的情人。
這很《斷翅》。
茭白忽地想到了什麼,眼睛四處瞄。戚以潦會在「締夜」的房間裡按一堆監控,他的老友沒準也有他那種神經病作風。
茭白沒找到監控,他又擦擦耳朵,剛才不是他主動的,就算他這兒真裝了監控,沈老狗也怪不到他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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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兩個小時後,姜焉敲響了茭白的房門,他的長髮被銀色發箍撈在後面,臉上有墨水印,嘴角也有。他就以那鬼樣子,問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你英語怎麼樣?」
茭白不想回,但架不住姜焉直勾勾的視線,他保守道:「一般。」
「那不行啊。」姜焉把放在後面的手拿出來,手上提著一個大袋子,他把裡面的東西倒在了茭白床邊的地上。
全是英文原版書籍。
「我就是靠這些提高英語水平的,我離開西城的時候本想扔了,想想還是寄到了南城,覺得說不定以後能送給哪個朋友,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姜焉蹲在一大堆書籍旁,仰著頭對茭白飛吻,「為了感謝你為我提供靈感讓我寫完曲子,這些都送你了。」
茭白一臉的絕情冷酷:「謝謝,我不需要。」
「現在不需要,不代表永遠不需要,多學點東西不是壞處。」姜焉眉眼飛揚,「你高三吧,明年就高考了,可以提高英文的閱讀量跟詞彙量啊,好處多多。」
茭白無語,姜焉不會無緣無故送他原版書籍,難不成沈寄喜歡英文說得好的?
不對啊,他對床伴的要求不是漂亮加騷就可以了嗎?
還有個問題,
茭白不動聲色:「你怎麼知道我高三?」
「昨晚沈先生接到了他兒子的電話。」姜焉撩了撩頭髮,「被裝昏迷的我偷聽到了。」
茭白的嘴一抽:「裝昏迷是你的拿手絕活?」
「只有那樣才能中場休息,那可比喝十瓶紅牛帶來的效果都要好。」姜焉親昵地拍拍茭白的手背,像一個傳授經驗的前輩,「一般情況下,一晚上最好是裝兩次,不能少於那個次數。否則會累到顧不上做面部表情,丑到金主,但次數也不能多,多了會讓金主不盡興,記住了嗎我的親愛的。」
茭白一把甩開,滾蛋!
姜焉眼底的揶揄隱下去:「你不問我偷聽到了什麼?」
茭白反問:「你敢說?」
「不敢。」姜焉站起來,彎腰貼近茭白,他就著這個如同跟情人纏綿的距離打量了會,輕笑,「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你是個蔫壞的人,你會出賣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