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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去做檢查了。」茭白說。
「怎麼了?」禮珏搶在梁棟前面焦急地喊出聲,喊完他就一晃,臉上沒了血色。
那會在大廳里,他看到了一個背影,心口砰然跳動了一下,視線都移不開了,手腳也不聽使喚。
直到過去撿保溫桶,他才看見對方旁邊站著的是小秋哥哥。出來的時候禮珏發現小球哥哥走路走得很慢,他也沒多想。
禮珏自責內疚的眼神落在茭白腿上,艱難地蹦出三個字:「你的腿……」
茭白在他說出「是不是殘了」之前說:「不是,我的腿沒問題。就背上的肋骨斷了。」
禮珏嚇得忘了呼吸,幾秒後就開始金豆,啪嗒啪嗒往下掉,哭得不能自已,就跟茭白快要死了一樣。
「操!」梁棟惡聲惡氣地咒罵,「哭個幾把啊,肋骨又不是不能長好!」
禮珏邊哭邊說對不起,人躲到了茭白身後。
沈而銨皺了下眉頭。
緊接著,他的一條腿動了動,運動鞋卡在了茭白跟禮珏之間。
人沒過去,鞋占位了。
茭白沒注意沈而銨跟禮珏的小動作,他琢磨起了梁直男蚊香棟對禮珏的態度,剛剛不是還兩眼發光嗎,怎麼暴起了粗口?
梁棟其實不是針對禮珏,就是他近期都見不了別人在他面前哭,被他姐搞怕了。
「你肋骨怎麼斷的?」梁棟的心思沒太亂飛,對準了請個病假猶如失蹤的茭白小炒肉。
茭白瞥沈而銨,明擺著就是不想扛這個解釋的活兒,要對方來扛。
梁棟的眼睛一瞪:「銨哥,你知道?茭白的肋骨是不是被人打斷的,你告訴老子,老子帶人去把那傢伙打出屎!」
沈而銨沒開口,他只是把帽檐壓壓,對茭白說:「去,檢查。」
「行。」茭白阻止跟上來的禮珏,「你別跟著了,忙你自己的去。」
禮珏還跟著。
茭白輕嘖,得,不是沖他。
果不其然,他就見禮珏走到沈而銨那邊,細聲細語: 「你的紙飛機可以送給我嗎?」
茭白的腳步停了下來,沈而銨的少年篇里,他跟禮珏只是普通同學關係。那件事發生之前,禮珏這個人在沈而銨的世界裡沒什麼重或長的痕跡,就是不喜歡,也不討厭。
沈而銨折的小東西有很多,只要不是蜻蜓,他應該都不在意。
誰知,沈而銨對禮珏搖頭。
禮珏都沒和茭白告別就跑了,他跑得急,還踉蹌了一下,可見有多窘迫倉皇。
茭白在好友下線的提醒聲里看向沈而銨,挺好奇的問道:「你為什麼不把紙飛機送給他?」
沈而銨靜默片刻,道:「話,太多。」
「……」茭白再一次感受到了劇情齒輪的質感。禮珏畢業後沒找工作,沒社交圈,人生畸形,他就在家等沈而銨下班,一天的話量全給對方了。
沈而銨很厭惡他在自己耳邊說個不停,話多,煩。
那麼,沈而銨怎麼做的呢。
他讓禮珏啞了。
.
醫院那邊早就在等著了,茭白一去就直接做檢查,等他做完最後一項檢查出來的時候,迎接他的是三張臉。還是按照顏值排名站的。
分別是沈而銨,梁棟,陳一銘。
在這部全員美男的漫畫裡,助理都是端正的。
陳一銘本來是在車裡等的,董事長一個電話過來下達了指令,他就一刻也不耽誤地進了醫院。進的不是時候,正好趕上少爺的兄弟張牙舞爪,嘰嘰喳喳問這問那,煩得不行。幸好茭白檢查完了。
「白少,我們走吧。」陳一銘道。
稱呼改了,態度也變了。
茭白無所謂。
然而他這反應落在其他人眼裡,就是一副仗著受寵,得意忘形,真把自己票回事的畫面。
梁棟看茭白的眼神是帶著冰與火的,別提多激憤了,牙關都咬在了一起,就跟看給他戴綠帽子的
蕩婦一樣???
腦癱兒那是,可去他媽的吧。茭白對靠牆而立的沈而銨抬下巴:「走了。」
沈而銨邁步走在他身後。
幾步過來的陳一銘匯報導:「少爺,董事長說你該去學校了。」
沈而銨不答。
走廊上的梁棟來回走動,茭白果然是為了沈董事長,才接近銨哥。
還成功了?哈,成功了!
看看看看,小情人不就是來醫院拍個片子嗎,那位大人物竟然讓自己的得力幹將跟著,這多寵啊,大紅人。
怪不得電話打不通,這都已經順利上位了,哪還管什麼同學,什麼學習。
梁棟使勁兒耙頭,銨哥呢,他在裡面是什麼角色?
先不急,理一理信息。銨哥說茭白的肋骨是為他斷的,具體啥情況沒說。可那鐵定是茭白的一計啊。
搞不好茭白能再次被沈董事長看上,就跟那一計密切相關。
他壞著呢。眼裡都是壞水。
不行,老子得讓銨哥清醒過來!天底下哪有兒子跟老子的情人和諧相處的?又不是缺根筋。
梁棟飛快衝到電梯那,一通狂按。
茭白到車門邊的時候,才聽陳一銘說不是直接回尚名苑,要去沈氏一趟。
那老東西又不知道耍什麼皮卡丘花。
茭白見梁棟從樓里狂奔出來,直往這個方向沖,他對沈而銨說:「你梁爹怕你吃虧,你好好跟他說,讓他少操點心。」